雲驚瀾沒想到他原來是想要這個東西。呵呵,難道現在真的是想要完全靠雲天驚了嗎?自己當真是被他棄如敝履了嗎?
雲驚瀾那傲嬌的性子一下子又在開始作祟,一邊,他希望莫等閒對自己能夠無情一點,拿出一點做帝王的姿態來。
可是另一邊他又不希望莫等閒當真如此無情,好叫自己這麼些年的付出,都像是餵了狗一般。
他的情緒猶豫著,複雜的內心在深受煎熬。
而一旁的莫等閒也著實看出來了,他也不是真的想要逼雲驚瀾寫這種信,他只是賭氣說出這話而已。
看著雲驚瀾不想寫信的模樣,他也能猜到雲驚瀾心裡頭定然是覺得自己將雲驚瀾徹底拋棄了,往後不再依靠雲驚瀾了。
見雲驚瀾遲遲不肯寫信,他不由得用一種調侃的語氣對他說道:“雲左丞當真還是覺得自己的才華無人能及嘛,連自己的親弟弟也不願意舉薦。”
這話本質上只是一句調侃之言,沒有什麼惡意,可是現在此時此刻在雲驚瀾聽來卻是十分羞辱的。
他一瞬間眼裡全剩下了冷意,看向一旁有些洋洋得意的莫等閒,冷聲說道:“並非如此,我只是在想要寫些什麼好聽的話來,才能讓他聽懂我的意思。”
“為人臣子總歸只需要做好做臣子的本分即可,無需再有其他過多的感情,也沒有這個必要。免得到最後來到像是一番真心餵了狗一般,還在這裡憤怒不平,那就太不划算了,貪心不足也不是一個好臣子!”
雲驚瀾幾乎是盯著他,一板一眼的將這些話全說了出來,此刻像是洩憤一般發洩著心裡的不滿,莫等閒又豈會聽不出他話裡的意思呢?
可是莫等閒越是明白雲驚瀾話裡的意思,他便越是感到生氣,怎麼?難道從始至終能夠保持驕傲的就只有雲驚瀾一個人嗎?
那他呢?難道在雲驚瀾的面前自己永遠都只能做小伏低?自己不靠著雲驚瀾就再也起不來了嗎?
莫等閒心裡的憤怒像是被點燃的一張紙,剛開始只是燃起了一個小苗頭,只是燒起了這張紙的一個角。可是現在隨著火勢的蔓延,區域已經越來越大,心中的憤怒已經越發不可收拾。
他忍了許久之後,終於冷聲道:“對,沒錯,你說得對。作為臣子就應該盡一個臣子的本分即可,沒必要做出其他不必要的妄想。到時候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兩全之策,倒是覺得誰辜負了他似的。”
“一個大老爺們兒倒像是個大老孃們兒似的斤斤計較,簡直是令人不齒!”
什麼?居然說他雲驚瀾是大老孃們兒,這話也著實讓人生氣。
雲驚瀾也覺得心頭的怒火已經到了嗓子眼,此刻已經有了不可遏制之勢。
他倆大眼瞪小眼的互相對峙著,許久之後都不再說話,像是誰先說話兩個人便都會炸掉一般。
最後率先打破沉默的人就是雲驚瀾,他拿起了紙筆,當真是開始寫了家書。
莫等閒看到他真的動筆的一瞬間,心頭的憤怒全部化為一點悸動,喉間不由得發出一聲輕聲的驚呼。他沒想到雲驚瀾當真會逞一時之氣,這與他從前的作風完全不同。
“你做什麼?你等這樣動筆寫信嗎?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的話聽進心裡去?雲驚瀾!你就是故意氣我的是不是?”
任由莫等閒如何呼喚,憤怒的雲驚瀾人就是奮筆疾書,好像是沒聽到一般,可他這副樣子卻讓莫等閒當真是慌了神了,趕忙一把撲過去搶過了他手中的紙筆。
冷聲道:“我讓你寫你就寫,那我讓你回臨安城,你為什麼不回臨安城?”
“太子殿下別鬧了,快還我的紙筆,我馬上就寫完了,有了這封家書以後,天驚一定會好好的扶持你。你放心好了,他絕對會是一個忠臣良將,絕對不會像我一樣落到如今的下場!”
看著雲驚瀾那一臉認真的模樣,莫等閒不由得心裡更是受傷,不斷的冷笑,想著:怎麼?一句戲言他當了真?現在要與自己計較這些嗎?這個傲嬌如孔雀一般的人這麼難哄?自己還得罪不起了嗎?這哪裡像是君臣之間的關係,自己簡直就是供了一個祖宗!
一想到這些,莫等閒更是生氣,按照常理他應該是大發雷霆,拿出自己做太子殿下的氣勢來。
可是不知道為何,他就是在這一瞬間選擇了軟弱。他不願意再激怒雲驚瀾,他生怕雲驚瀾再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
於是他只得將心中的怒氣強行壓下,努力的吞嚥著口水,想讓自己儘快平復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