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飛霜有些氣,自己以為遇到個運籌帷幄的人傑,卻原來是個傻姑娘。
水籠煙見她氣著了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哈哈哈…”
雁飛霜瞪她一眼:“你笑什麼?”
“你見過林深樓幾次?”
雁飛霜將信將疑問道:“一次,怎麼?”
“他見你的時候,帶著面具,黑色斗篷。若非那天我殺了他,他腰間那塊腰牌掉下來,你會知道那是林深樓?”
水籠煙這麼一說,雁飛霜頓時明白了。
林深樓向來不以真面目示人,只要水籠煙戴上面具,就可以假扮林深樓。
可那畢竟是個老練之人,水籠煙豈能模仿他的行事作風?
想及此,雁飛霜嘆息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以後,我會承擔好中間傳話筒的責任的。但是,我只是其中一個使者,很多事,我說了不算。就算你有令牌,也無法號動雲深樓的人。”
“你又想錯了,我不需要你在雲深樓的人和我之間做傳話筒,我只是要你做雲深樓和莫等閒之間的傳話筒。也就是你和我之間的傳話筒。”
水籠煙冷冽的目光看向雁飛霜,笑道:“雲深樓不聽話的人都死了後,便不會再有人反抗我。”
雁飛霜一臉驚愕,不可思議的盯著她。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雁飛霜震驚不已。
“說太多你也不明白,別管了。明日我拿到御林軍帥印後,立刻去辦妥這事。到時候,你跟著我去就是了。”
說完這話,水籠煙便捏了捏她的臉頰,笑道:“好了,別想那麼多了,趕緊洗洗睡吧。時辰真的不早了,明日我還要早起呢。”
水籠煙伸了個懶腰,一臉輕鬆。
雁飛霜又問:“水籠煙,你究竟是什麼樣的人?”
“嗯?什麼意思?”
水籠煙疑惑的問。
雁飛霜冷下臉來說:“跟你去平南王府的時候,見到的那些人,想必都絕非等閒之輩。現在又是太子殿下親自來找你,可見你身份不一般。可你在我面前表現得這般深情忠義,方才你又對太子殿下那般虛偽的態度,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嗎?”
水籠煙聽明白了,雁飛霜是說她虛偽。
水籠煙也知道,雁飛霜最厭惡虛偽之人,她生怕自己被騙了。
想及此,水籠煙走到她跟前,柔柔一笑:“那我長話短說,都告訴你好了。”
“我爹是前朝的平南王,跟天家關係複雜,和我們水家有關係的大臣千絲萬縷。莫等閒與我指腹為婚,可因為我爹常年守在邊疆,水家孤立無援,所以遲遲未婚。”
水籠煙微微一笑,拉她往屋裡那邊走,像講故事一樣說:“可當我爹戰死沙場的訊息傳來時,所有人都對我避之不及,他因此也迫不及待娶了雲家嫡女。你說,我對他該是什麼心情呢?”
雁飛霜啞然,眼裡頗有些同情:“對不起,提到你的傷心事了。”
“哎呀,傷心個什麼,我一點都不傷心。認清這種人,是我最大的幸運。可話也說回來了,他對我利用那麼多,我為何不能借他之力為自己爭取想要的呢?和他合作,是兩利之事,何樂而不為呢?”
水籠煙爽朗一笑,又道:“那天你說對了一件事,我就是想要位極人臣。造反不造反,那得另說。但是做個權臣必然讓父親丟臉,所以我離開水家。另外一個原因就是,我必須離開水家,才能放心成為下一個林深樓。”
水籠煙的意思雁飛霜懂,可這種行為,只是比水籠煙還掛在水家家譜上要好一點點罷了。
難道在水將軍心裡,這個女兒就不是自己的女兒了嗎?
“記得上次見過的夢清歡嗎?她的娘和我的爹,成了一家人。而她不願意改姓,自然無法成為水家嫡女。她喜歡當今平北王,皇后的兒子。身份懸殊,就算嫁過去,也得不到什麼好處。可如果她成了水家嫡女,那就不可同日而語。”
雁飛霜笑問:“煙煙,你怎麼捨得將一個家和一個爹拱手相讓?”
“我欠她一條命,既然今生我們水家與她有此等淵源,那就是天意。再者,即便沒有這段淵源,我能給她的也就只有這麼多了。我還有自己需要守護的人,我只有一條命,沒法子時刻護著她,還她的人情。”
“你這麼厲害,還會欠別人一條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