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連莫思量都這樣評價了,皇后也皺眉思索起來,又想起方才水籠煙的反應,還有那眼神,那徒手拍碎酒瓶,滿手鮮血的魄力,真是個不好惹的主。
皇后有些後怕,摸了摸心口,連連皺眉。
“你都這麼說了,母后以後不會打水家的主意了,你放心吧。”
皇后覺得腦仁疼,連忙拿過安神湯喝了一口,心裡才覺得安穩點了。
“剛才她真是嚇到母后了,一個女孩子,怎麼那麼狠?竟是個男子也比不得的性格,這麼要強,註定吃虧。以後什麼樣的男人才能征服她,保護她?我看,她想嫁出去,嫁得如意郎君,難!比登天還難!”
聽見皇后這有些賭氣的話語,莫思量忍不住搖頭,又有些霸道的笑道:“她是我的,誰也不能跟我搶。”
皇后又是一笑,伸出手寵溺的捏了捏莫思量的鼻翼。
話分兩頭,此時,已經是黃昏了。
水籠煙坐在回府的馬車上,手上已經裹了紗布,隱隱泛疼,她卻無心管。
她撩起轎簾,望著天空。
黃昏時候的天空,好像穿上了一件紅袍,而那沿河叢生的小樹,看起來更像是鑲在紅袍上的黑色花邊。
而這紅黑的配色,正是自己最喜歡的顏色,也是自己前世的“戰袍”,一世的榮耀。
水籠煙扶額,感到有些累,這一世重生,遇到的問題可能是前世從未遇到的。
必須未雨綢繆,她這樣想,必須主動做點什麼,以防萬一。
這天家的人,沒一個是好東西。
忽的,馬車停下。
水籠煙皺眉,還沒問話,忽的聽得下人通傳:“小姐,將軍請您下車說話。”
水籠煙疑惑,才這麼一會兒,爹就醒了酒?
她緩緩下了馬車,看到父親挺拔健碩的身影立在橋頭,暮色下,父親的身影像極了一尊石像,將全世界都石化,安靜。
彎彎曲曲的河水,正無聲無息地流著,河邊那一叢叢的柳叢,似乎都還是老樣子。那塊大青石也還依然傾斜地浸在水中。
“父親。”
水籠煙聲音溫柔,漸漸靠近水將軍。
水將軍扭頭看她,花白的鬍鬚,淺淺的皺紋,還有那一雙永遠笑眯眯的眼睛,都讓人覺得他是個和藹可親的老人。
水籠煙不由自主笑了,像個孩子,天真掛在臉上,洋溢著幸福。
水將軍攬住她的肩頭,任由這腦袋像小時候一樣依靠在自己的肩頭,聽自己沉默,或者聽自己吹簫,又或者聽自己訴說著什麼。
“煙煙,方才你的意思,爹都明白了。爹離開京都很多年了,這些人和事,爹或許都不如你瞭解。往後有什麼大事,爹還得靠你處理。爹不會逼你的,你嫁不嫁,爹都寵著你。”
水籠煙心裡突然感覺一陣熱呼呼的,就像喝了一杯濃酒似的,血湧上了腦袋。
“爹,你剛才——”
水籠菸禁不住問,難道剛才是裝的?
水將軍諱莫如深的笑了笑,又道:“爹可是斗量的酒量,怎麼會醉呢。”
“那你剛才還那樣說話,真是氣死女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