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她不由得抓緊了身旁宮娥的手,皺眉厲聲問道:“李公公呢?為何還不回來?快去給本宮叫回來!”
宮娥點頭,正準備轉身,李公公著急忙慌的身影已經闖入大殿,喘息聲傳來話:“皇后娘娘——”
皇后大喜,又往前走了兩步。
李公公卻一個人出現,一臉為難,又帶著傷心。
皇后愣神,不甘與不信寫在臉上,那倉皇的臉龐上刻著很明顯的委屈。
“皇后娘娘——皇上他……他……”
李公公也忍不住抹了一把眼淚,實在不敢說出去。
“你說。”皇后緩緩轉身,眼淚斷了線。
“皇上聽聞娘娘已無大礙,本來走到半路了,又給柔妃娘娘生生拉回去了!”
“你說什麼!”皇后猛然轉身,鳳眸驚大,片刻後吼出:“那賤人竟然如此下賤!”
李公公看著皇后那驚大的眼眸,撇撇嘴一臉悲哀的解釋道:“是柔妃娘娘忽然身子不適,皇上擔心她,所以折回去了。”
“豈有此理……”皇后滿心絕望,對這個皇帝,柔妃,已經恨之入骨。
“唔——啊!天哪!這是為什麼——”皇后哭得肝腸寸斷,二皇子也嚇哭了,整個悅心殿哭聲一片。
“我這是造了什麼孽,要受這樣的罪!皇上——你為何要這樣待我!”
皇后哭倒在地,心中無數怨恨化作嘶吼,她猶如困獸。
從前種種溫暖,後來種種冷落。
對待柔妃的真心真意,對她的冷漠無情,每一個瞬間,都化作利刃,凌遲著皇后那顆二十歲的心。
雙十年華,卻將一顆心和往後餘生都葬送在深宮大院,葬送在無情的帝王家!
“皇后娘娘,二皇子可取好了名字?”
李公公等皇后冷靜下來了,這才敢問。
“呵——”皇后聞言更是心涼,皇帝又不願意給孩子取名字,難道已經厭惡她到這個地步了?
大皇子莫雲深出生後,皇帝各種理由不取名字,彷彿那不是他的骨肉一般!
現在又是這樣!
皇后已經不再期望了,把心一橫,帶著些許怒氣道:“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一年前,大皇子取名為莫雲深,現在……”
皇后緩緩起身,走到二皇子跟前,抱著那滿是淚痕的小皇子,輕聲道:“一寸相思一寸灰,此生莫要再思量!二皇子就叫莫思量吧!”
眾人心頭大驚,更多的卻是同情與默哀。
……
皇后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回憶的時候已經淚流滿面,她已經四十一了,早就過了心碎神傷的年紀。
可往事卻不肯放過她,總出現在午夜夢迴,讓她一次次被凌遲,被皇帝的無情包圍,讓她不得逃脫。
“呵——”皇后終於意識到自己腳下的溼潤,她才驚覺自己落了淚。
水籠煙遞出去的白色絹帕也終於被她瞧見,皇后輕輕接過來,擦乾淚痕,迷茫的問:“方才……聊到哪兒了?”
水籠煙輕輕擁住她,皇后一驚,隨後又溼潤了眼眶,輕輕伸出手抱住這安慰她的身體。
“皇后娘娘不要悲傷,平東王最是人傑,日後必能繼承大統。平西王從來就過得太安逸,即便有皇上鼎力相助,也難成氣候。”
水籠煙輕輕安慰她,皇后手上的力道加重了,道出一句:“煙煙啊,你既然不喜歡平西王,那你看量兒如何?配你可行?”
水籠煙一愣,放在皇后肩上的手很明顯抖了抖,隨後她從皇后懷裡退出來,微微帶笑,說道:“承蒙皇后娘娘抬愛。可我實在不想嫁入天家,而且我也配不上平東王。他的帝王之路,需要一個強而有力的後盾,我往後必然度日艱難,我不想拖累了他。”
皇后頓時好感倍增,連忙拉著她的手,一臉心疼說道:“你說這話我可心疼你了!量兒再無能也能保護你,你莫要擔憂。本宮看得出來,量兒是喜歡你的,本宮今日見你,也打心眼兒裡喜歡你。你若嫁過來,本宮往後也有個說說話的體己人!”
水籠煙甜甜一笑,婉拒道:“皇后娘娘這分明是缺個體己的丫鬟,哪裡是缺個兒媳婦兒!若皇后娘娘願意,往後我多去宮裡陪娘娘便是。”
皇后自然聽得出她的婉拒,於是也只得作罷,又調轉鋒頭問道:“聽聞你要遠赴邊疆,收復失地?你可是鬧著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