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裡，有更多溫熱的淚水滾落下來，她的睫毛輕輕顫抖，像是在他的心上，劃過的刀片。
“我去給你拿吃的。”
男人沒有開燈，只是轉過身，開啟門離開了。
姜酒一個人坐在光線幽暗的床上，陌生的國家，陌生的空氣，陌生的房間，她抱住腿，把臉埋進自己的膝蓋，像是誤入了陷阱的動物，禁不住瑟瑟發抖。
整個人都沒辦法停止下來，沒辦法安靜下來，一旦周圍的聲音消失，她就忍不住想起那個沒有照片和名字的白色墓碑，想起那個終止在201X年的時間。
她不敢去想那件事，不敢去想裡面放著的是誰的骨灰。
或許是溫鳳眠在騙她，她的“西禮”並沒有死去，只是被他們徹底藏起來了，她只能往那方面去想，要不然，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晚上，姜酒吃了一點點的面。
為了防止她再次跳窗逃跑，溫西禮守在房間裡盯著她。
姜酒已經精疲力盡了，連日來的打擊將她的情緒壓榨到了極致，吃完麵，她就昏睡了過去。
然後，又在噩夢中驚叫著醒了過來。
燈“啪嗒”一聲開了，坐在沙發上男人抬眸看向她。
姜酒一身冷汗，喘息著從床上坐了起來。
然後崩潰似的，緩緩抱住了頭，低低的發出了啜泣的聲音。
溫西禮走過來，看著她凸起的脊椎和單薄的肩膀，眼底帶上了淡淡的憐惜。
說實話，他捨不得她這麼痛苦，畢竟是自己的女人，如果可以，他也想把這個秘密一輩子瞞住。
但是既然已經真相大白，他也沒什麼好再隱瞞的了。
這是她必經之路，必定要受的苦，過去了，他們之間才可以重新開始。
餘生還有這麼長，她心裡不可能一直裝著一個死人。
男人眉目深邃，緩緩抬起手，放在了她濃密蓬鬆的頭髮上。
然後指尖緩緩往下，輕輕地捏住了她骨節突出的頸骨。
姜酒渾身顫了一下，察覺到了他的某種暗示，她猛地抬起頭看向他，溫西禮俯下身，吻住了她帶著鹹澀淚水的唇瓣。
“你……不……”
她在他懷裡劇烈掙扎起來，男人手指掐住了她的腰，將她牢牢按在了床上。
*
姜酒哭得很厲害。
一直到哭累了，睡過去，才安靜下來。
他赤身抱著姜酒，去浴室裡洗了一個澡，又叫人進來換了床單，這才擁著她，躺在了床上。
她蜷縮在他懷裡，被欺負狠了，鼻頭都是紅的，眼角掛著淚珠，委屈的像是被教訓了一頓的小動物。
男人輕輕地擁住她，低頭親吻她光果的肩膀，將她摟在懷中。
騙來的感情，是不長久的。
他早該知道。
她目光所及，落在他的身上的時候，注視著的，自始至終都是那個已經死去多時的男人。
從來沒有所謂的替身。
她的一顰一笑，一喜一怒，也從來並不是衝著他的。
他們之間，是她先伸的手，到最後，卻是他先動了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