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西禮聽到落地聲，回頭看了過來。
草。
他低咒了一句，趕忙走了回來，在姜酒面前蹲下。
姜酒搖搖欲墜般跪坐在地上，陽光下臉色白得似乎透明。
“姜酒，”他伸手扶住了她的肩，蹙眉看她，“你怎麼回事？”
鼻孔裡的血還是滴落，把姜酒的襯衫都打溼了，她擰著纖細的眉頭，抬起那張蒼白的臉看向他，聲音聽起來有些委屈：“溫西禮，我好難受……”
就這副德性還要去籤合同，溫西禮輕嘖了一聲，伸手將姜酒從地上抱了起來。
懷裡的女人輕飄飄的，他沒抱過她，卻也感覺她似乎比上次見面的時候削瘦了許多。
沒什麼分量。
把人塞進副駕駛，溫西禮塞了一堆紙巾給她，“堵著。”
姜酒拿那堆紙巾捂著鼻子，聲音聽起來可憐兮兮的：“西禮，我該不會快死了吧。”
溫西禮握著方向盤，覷了她一眼，冷淡道：“禍害遺千年。”
姜酒聲音聽起來更加委屈了：“我都這樣了，你都不安慰我，溫西禮，你還有沒有人性了。”
都這樣了，廢話還這麼多，溫西禮忍不住朝天翻了一個白眼，懶得再搭理她。
車內空調冷氣開得比較足，姜酒吹了一會兒，抱了一個抱枕過來揣在懷裡。
她其實也實在是沒什麼力氣了，跟溫西禮說話也不過是想讓自己清醒一點，溫西禮不開腔，她神智再次迷迷糊糊起來，怕冷的蜷縮在車座上。
身上輕輕一沉，有什麼柔軟的東西被蓋到了身上，淡淡的菸草味和男人身上熟悉的氣息，籠罩住了她。
姜酒睜開眼，忍不住朝駕駛座上看了一眼，入目是男人線條鋒利完美的側臉，他注視著前方，並沒有注意到她在偷看。
姜酒裹了裹身上的羊絨毛毯，微微扯了扯唇角，突然有些安心。
溫西禮，謝謝你過來看我。
送我去醫院。
*
去醫院一量體溫，直接被送了急診室。
做了一通血常規檢查，報告結果出來以後醫生的臉也越來越黑了。
貧血，營養不良，體內白細胞高到不正常，有胃炎症狀，高燒到四十三度，需要立刻降溫。
在食物豐足的現在，能把自己搞到營養不良，真的也是厲害了。
姜酒裹著毛毯坐在醫生辦公桌對面，聽著醫生問話，乖巧的像是個小學生，不敢回頭看溫西禮。
溫西禮斜靠在門欄上，視線落在屋內的女人身上。
醫生問她：“發熱有幾天了？”
“好像是今天才開始的。”
醫生皺了皺眉頭，用鋼筆敲了敲桌面，語氣冷硬的警告道：“姜小姐，你不配合我，治療效果出問題了，該怎麼辦？”
發個燒而已，為什麼問題這麼多？
姜酒瞥了一眼門口的溫西禮，見男人臉色淡淡，沒什麼別的情緒，才放心的回答道：“好像一個星期前就有點燙了吧，不過我有喝熱水。”
“最近的食物是什麼？”
“泡麵。”姜酒忍不住又解釋道，“也不是天天吃泡麵，我還有喝咖啡。”營養不良是什麼鬼，也太瞧不起泡麵了。
醫生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什麼冥頑不靈的混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