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發了五六年了,京中該有多少和尚、道士?這還不算假和尚、假道士,還有外地來京討生活的,那簡直多得數不勝數。
皇帝自己不想捅馬蜂窩,把他曹吉祥推出去捅啊!
等皇帝收了“蜂蜜”,實在受不了彈劾的時候,就把曹吉祥推出去殺了,繼續裝仁君。
方興也渾身癱軟,完了,我肯定哪裡得罪皇爺了!
“京中,收繳一切香火,私制、私販香火者,族誅,不赦!”
“信徒於家中燒香者,也須於巡捕營購買,不得私制、私販,違者不問何人,族誅!”
“京中信徒很多,朕也不把一炷香的價格設的太高。”
“普通的一根香,一個銅板。”
“好點的一兩銀子,貴點的十兩銀子,再貴的一百兩、一千兩,不設上限。”
“宮中增設制香局,把香火多弄出點花樣來,滿足權貴的虔誠向佛之心。”
“曹吉祥,你覺得如何?”
朱祁鈺自己說的熱鬧,低頭一看,曹吉祥嚇癱了,登時不滿。
“皇爺!”
曹吉祥淚如雨下:“您還是給奴婢一個痛快吧!”
“怎麼?做不了?求死了?好,朕成全你,曹氏族誅吧。”
朱祁鈺冷笑,給朕賣命的人如過江之鯽,朕用你,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氣,居然還不領情?
“不要啊,不要啊皇爺!”
曹吉祥哭喊著求饒:“請皇爺聽奴婢辯解幾句。”
“如今僧道氾濫,京中信徒如過江之鯽,其中不泛有權貴之家。”
“皇爺您突行嚴厲之法,奴婢擔心其興也勃焉,其亡也忽焉……”
沒等他說完,朱祁鈺冷笑打斷:“怕了?要說權貴,天底下最尊貴的,乃是朕。”
“曹吉祥,你造反叛亂,朕饒你不死,已是法外開恩了。”
“你若想重得朕之信任,怎麼連這點小事都不敢做?”
“那你活著幹什麼?浪費空氣嗎?”
曹吉祥哭個不停。
皇爺,您也信佛啊!還被番僧灌頂過!
甚至,宗室裡,信佛道的也比比皆是,權貴之中更別提了,多到令人髮指。
更別說皇帝一刀斬斷所有人的利益,巡捕營必然臭名昭著,至於能撐多久,就看皇帝能扛多久了。
扛不住的時候,就是他被殺的時候。
曹吉祥哭嚎:“皇爺,奴婢這條狗命算不得什麼,奴婢擔心京中信徒聚眾作亂,使皇爺新政倉促而停,影響了皇爺聖譽啊!”
信了你的鬼!
“拖出去殺了吧。”朱祁鈺懶得廢話。
“皇爺,給奴婢一個機會!給奴婢一個機會!”曹吉祥磕頭如搗蒜,他真不想死啊。
當那顆眼珠子塞進他嘴裡的時候,他就知道,死比活著難多了。
“早這樣不就得了?真給你臉了!”
朱祁鈺冷笑:“拖出去,打十杖,再拖回來!”
曹吉祥被拖走了,再進來時,屁股上全是血。
“能不能做?”朱祁鈺問他。
“奴婢能!”曹吉祥敢發誓,一旦朝堂上沸反盈天,皇帝會毫不猶豫地推他去死。
“巡捕營的巡捕兵丁不能從良家子中招募,不夠狠,朕特許你去北鎮撫司詔獄、廠衛詔獄、刑部監、都察院監、五軍都督府監中招人,那些窮兇極惡的,給他們一個活命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