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兆鋒輕笑一聲:“南兒回來了,上週剛剛和方家的婚事敲定,家裡正在考慮找個合適的機會宣佈。”
他頓了頓,似乎隨意地提起:“正巧,下週不是阿嶼你的生日嗎?哥哥來給你辦個生日宴。”
江津嶼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只是聲音更冷了一分:“我只有一個哥哥,不是你。”
江兆鋒似乎不在意他的態度,笑意更深:“我只是來通知你一聲,生日宴如果主角缺席,只會讓你的名聲在圈內更難堪。”
他頓了頓,意味深長地道:“別再讓二叔和爺爺為你操心了。”
說完,他嘲諷地看了江津嶼一眼,理了理袖口,邁步離開。
三年前江圖南捲走江家大房和三房的錢逃亡海外,是江津嶼的掩護才讓他沒有被抓回去剝皮拆骨。但就在最近,他突然被帶回江家,迎接他的不是清算,而是一場光鮮亮麗的婚姻。
外交世家方家,背景深厚,根基穩固。江圖南的婚姻,不只是他的個人選擇,而是江兆鋒手裡的一顆棋子——用來鞏固江家在政界的勢力,也能為他的權力版圖再添一塊穩固的基石。
在江家,沒有什麼是不能被犧牲的。
個人的喜好、自由、甚至婚姻,在世代綿延的榮耀前,不值一提。
江兆鋒控制住了班席爾,那些證據也被付之一炬。沒有決定性的證據,正如他父親江秉年說的一般,不會有人站他這邊,更別提扳倒江兆鋒了。
日子很快到了聚會那日。
燕北郊區的公路蜿蜒曲折,層層密林幽深,枝葉交錯如屏障,將道路掩映在陰影之下。蘇卻坐在副駕駛上,看著車窗外空無一人的道路,心裡不禁升起幾分疑惑。
她低頭看了眼導航,發現gps上根本沒有這條路的顯示。
“樓觀山,你是不是開錯了?地圖上沒有這條路啊。”
樓觀山單手控著方向盤,神色自若:“有些地方,不會在gps上出現。”
車輪碾過平整的柏油路,四周越發安靜,連風聲都像被密林吞噬。道路被機壓得平滑無比,甚至比市區主幹道還要好。可一條修得如此考究的公路,卻沒有出現在任何電子地圖上。
蘇卻皺眉。
什麼樣的人,才能在地圖上抹去自己的産業?
行駛了大約半個小時,一個拐彎後,視野驟然開闊,彷彿穿透密林,闖入了另一個世界。
一座寬闊的莊園赫然映入眼簾。
中央的噴泉雕塑在夜色下流光溢彩,四周花園修剪得一絲不茍,隱約可見的雕欄畫棟透出古舊而沉穩的氣息。在莊園的最深處,一座老派洋房靜靜矗立,西洋風格的建築線條厚重而低調,氣勢與周圍的肅穆環境渾然一體。
黑色勞斯萊斯幻影緩緩駛入莊園的停車場,樓觀山把車鑰匙交給等候的侍從,走到蘇卻身邊:“走吧。”
蘇卻跟在樓觀山身後,剛一踏入洋房,便察覺到這裡的氣氛遠比她想象得更加壓抑。
與她之前在秦家參加的那種世家聚會不同,這裡的賓客年齡偏大,四五十歲的中年人居多,言談間皆是政商動向和國際局勢,絲毫不見一般豪門宴會上的浮華與輕佻。
入口處,保鏢正在收走賓客們的手機。
“這種規格,沒見過誰家家宴這樣的。”蘇卻忍不住嘀咕了一聲。
樓觀山輕笑:“江家一向如此。這裡發生的事、出現的人,很多都不該讓外界知道。”
蘇卻抿了抿唇,接過樓觀山遞來的雞尾酒,剛想再問些什麼,忽然在人群中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
她心下一動,拍了拍樓觀山的手臂,小聲說了句:“我過去一下。”便扒開人群快步走去。
“溯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