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她能做的,便是陪在寧王左右吧。
“不要害怕,御醫說了,寡人至少還有半年的時間,半年,已經足夠看到咱們的孩子出世,人,一旦不能成仙,終究還是要走向死亡的,寡人是一國之王,在這天道秩序之下,本就是不可長生的!”寧王儘量讓人自己淡然,但他實在沒法子淡然。
“不論有多長的時間,我們都在一起,這便足夠了!”趙玉說道。
秦箏忽然間覺得,她在這裡,也不太對,行禮退下之後,便出了王宮,回到拙園。
“師父,您有什麼法子,可以治好我父王的病嗎?”秦箏在謝雲蕭面前,就是一個孩子,她紅著眼圈,看得謝雲蕭有些心疼。
謝雲蕭嘆息一聲,“如果有法子,我自然不會吝嗇!”
秦箏沒有說話,只是深深地吸一口氣,抬頭看向蔚藍的天空。
秋天是收穫的季節,但也是萬物從強盛走向衰弱的季節,這讓秦箏此時的心情莫名地受到影響。
謝雲蕭沒有說什麼,因為他知道,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是沒用的。
第二日,秦箏起得很早,馬車行走在街道上,陪著她進宮的,依舊是孔問四人。
朝堂之上,滿朝文武皆是發現,今日前來上朝的,不單單只是大臣們,寧王的三個兒子,秦政、秦蛟、秦升皆在。
寧王已然是油盡燈枯,文武大臣都吵著立儲君之事,看眼前這般境況,顯然今日會有結果。
“諸位愛卿,今日早朝,其他不要緊的事都放一放,咱們先商議立儲君之事!”寧王威嚴的聲音,在承天殿上傳開,一時間,整個大殿,頓然間安靜下來,落針可聞。
奉常乃是掌管宗廟禮儀的,位列三公九卿中的九卿之首,他站出來說道:“眾所周知,如今二殿下得到人皇至寶九州鼎,又得人族皇道傳承,極大可能將會成就人皇果位,以微臣看來,二殿下立為儲君,上順天意,下應民心!”
這番話語,與其官職相符合,但大家都知道,他其是二王子的人。
秦蛟聽著這話,眼中泛起幾許得意之色,看向旁邊的秦箏,有些挑釁之意。
“聽聞那九州鼎分為九口,以奉常大人的意思,莫非那拿走另外兩口鼎的姑娘,和那老道人,也可成就人皇之位?”
典客掌管與諸國往來大事,也是九卿之一,他是個中年人,此番話語,已然可以說明他三王子秦升的人。
“你······”奉常臉色甚是難看,他是九卿之首,但此時典客的話,卻是讓他無從反駁。
“聽聞那個得到九州鼎的女子,是咸陽令李持李大人的妹妹,李大人,那九州鼎是不是應該歸於王室?”
說話的是九卿之一的宗正,他掌管的是王室宗室的大小事務,地位也是很高。
而且此時這番話語,也是情理之中,不提二王子和三王子,誰也不知道他是哪個陣營的,當然,不會是大王子秦政陣營的,秦政在朝中沒有根基,這是滿朝文武共識。
曾經的咸陽令基本上沒來上朝,但李持卻不一樣,末日早朝,他均是來的最早的幾人之一。
李玉萱得到九州鼎,已然不是什麼秘密,李持早就知道,早晚會有這麼一問,當下走上前來行禮,“啟稟王上,那九州鼎,實在不是尋常之物,微臣之妹雖然想將九州鼎歸還王室,但奈何······”
“既然是令妹的機緣,堂堂王室,怎麼好去強搶?這說出去丟的是寧國王室的臉,一件兵器而已,能決定什麼?”寧王蒼白的臉上,泛起淡淡笑意。
當此之際,二王子一邊的人感覺大大不妙,而三王子一邊的人,則是露出些許笑意。
寧王這番話語,已然很明白,他立儲君,不會因為二王子得到九州鼎,得到人族皇道傳承,便直接將其定為儲君。
“王上······”宗正一臉急切之色,但這才開口,便被寧王打斷話語,“好了,寡人既然已經開口,斷然沒有反悔的,君無戲言!”
“謝王上!”李持行禮,退到後面。
秦箏看了他從山南郡撈回來的咸陽令李持一眼,這咸陽令太過淡定,似乎早就知道寧王會是這般決定。
忽然間,秦箏心中生出一個不切實際的想法,難道李持和寧王,早就有過交談溝通?
“父王,您究竟要做什麼?”秦箏抬頭看向王位上的寧王,她的思緒以極快的速度運轉起來。
寧王看向諸多文武大臣,繼續問道:“諸位,可還有什麼要說的?”
三公九卿,而今說話的,基本上是九卿,位列三公的丞相餘不為、太尉王儉、御史大夫甘塵瀾,卻是還沒有開口。
立儲君這等大事,若是他們都不開口,哪個敢胡言?
率先站出來的是御史大夫甘塵瀾,他行禮說道:“王上不以一件兵器而定儲君,這的確是大寧之福!”
秦蛟已然沒有了之前的得意這是惡,鐵青著臉,他在盤算著,一旦他秦蛟登上王位,這些反對他的人,給他難堪的人,都要通通殺了才好洩心頭之恨。
“以甘愛卿看來,寡人這三位王子裡面,誰才是最合適做儲君的?”寧王笑著問道。
三王子秦升的母親甘夫人是甘家的人,他支援誰,已然明瞭,但這時卻是聽甘塵瀾說道:“王上雖然不以兵器來定儲君,但是人族皇道傳承,微臣覺得,卻是不能不看,其餘兩口鼎,其間是不是有人族皇道傳承還不好說,但二王子殿下,已然得到傳承,這是萬萬不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