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那麼容易死?不是還有我在嗎?怕什麼?”宋修竹也學著他的口氣,笑著懟回他道。
百里晟嗤鼻一笑,扇子漫不經心的敲著旁邊的案几:“就算你醫術再高,若是我比抓住殺了頭,你能救嗎?”
宋修竹笑了起來,隨即漸漸收攏笑容:“阿晟,玩笑歸玩笑,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想個辦法將這個訊息告訴父皇。”
“你是認真的?”
百里晟也跟著嚴肅了起來。
“怎麼,牽扯到你大墨的利益,你……”
宋修竹一看他這個神色,忽然有些擔心。
百里晟笑道:“修竹,說的這是什麼話,現在的大墨,是他百里善祿的大墨,又不是我百里晟的,我為何要去維護他的利益?我這樣做,與我有什麼好處?”
宋修竹鬆了口氣,慚愧的說道:“我還以為……呵呵,算了,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向你道歉。”
“修竹,又和我說見外的話了,當年若不是你們師徒……”
“好了好了,當我沒說,你也不要提當年了,行醫救人本就是做大夫的本分,阿晟你也不必耿耿於懷。”
百里晟見他一幅頭疼的樣子,忍不住輕笑出聲,然後坐直了身體:“行了行了,你也不必這麼高風亮節。”頓了頓又說道:“說正事吧。你真的希望讓老國君知道這件事情?你不是說他的身體已經快要油盡燈枯了嗎?何不等他走了之後,直接剷除掉皇后,不是更容易些?”
宋修竹正色道:“不錯,或許他不知道,對他而言更好一些。可是,如今百里善祿夥同了玉劍山莊的人,虎視眈眈的盯著桑雲,不知道什麼時候便會對桑雲張開大嘴,露出獠牙。老皇帝總算對我不錯,我想替他做些什麼。現在的我,是肯定撼動不了皇后的,如今能動她的,只有國君。你說,是不是該讓他知道此事。”
“你就不怕他大怒之下,身體扛不住,一下駕鶴西去?”
“我相信,他做了那麼久的皇帝,也是見慣了風浪的人,不會因為這樣的事情,一下子……”
說到這裡,宋修竹忽然垂下了眼睛,掉落了一滴淚。
他吃驚的看著自己掌心中,尚有餘溫的眼淚。
這不是他的眼淚,而是“他”掉落的。
難道,原主還有殘存的意識在這具身體裡?
百里晟也看見了,他的驚訝不會小於宋修竹,只是他沒有問,只當他是父子情深而落下的淚。
“太子殿下……”
安公公在一旁也有些老淚縱橫,拉起衣袖沁了沁自己的眼角後,又遞了塊帕子到宋修竹的面前,並輕輕喚了她一聲。
宋修竹回過神,接過帕子擦了擦眼睛,然後揚起笑容安慰他們兩個道:“沒事,砂迷了眼而已。現在好了,不用擔心。”
百里晟和安公公自然知道他在撒謊,太子的寢宮,每日不知道多少人戰戰兢兢的打掃著,怎麼會有灰塵。
不過他們自然也知道他撒謊的用意,於是百里晟便笑著站了起來:“夜深了,我也該告辭了。”
安公公忙不迭的放下帕子,要送他。
“你是不是要去天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