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放眼往門裡望去,就見一個身材婀娜,穿著上好的絲綢做成的窄袖衣裙,梳著好看的髮髻,五官精緻,面目姣好,卻神態兇狠扭曲。兩隻袖子被高高擼起,一手拿著一根馬鞭,不停的在另一個手的掌心敲打著。
垮著肩,斜著眼,看了看面前的楚文紅,又掃了一眼她身後跟她一同前來的楚青若,和她帶來的這些人,不屑的一撇嘴,嘲諷道:“怎麼?老不死的,還沒死啊?還搬救兵來了?”
楚文紅本能的一縮脖子,但轉念一想,不對啊,如今她可是有人撐腰了,怕她做甚?
又將背挺直了,脖子一梗,壯著膽子說道:“你,你這惡婦,快讓我們進去!我是你婆婆,你敢對我無禮?”
惡女嗤笑:“婆婆?你算哪門子的婆婆?你和你那窮酸兒子,吃我們張家的,喝我們張家的,你竟然還敢給我擺起譜來了?找打是不是?”
說著,一瞪眼,揚手就要給楚文紅一鞭子。
看樣子楚文紅沒少挨她的鞭子,都被她打怕了。本能的一縮脖子,往後退了一步,躲到了身邊周媽媽的背後,抬起一手,護著腦袋。
徐勇眼明手快,一劈手便將她的鞭子奪了過來,小惡女一愣。
楚青若實在看不下去了,朝康子一努嘴,康子上前,一把推開小惡女,向楚青若比了個手勢:“少夫人請~”
提起裙子,抬腳跨進院子,她環視了一圈。
這座二進的院子,左側下人房廚房,右側是茅廁和柴房。正面是花廳。
而柴房的門口,楚青若見到了,腳邊一堆七零八落的柴火,手拿著斧頭,呆呆的站在那裡卻滿臉驚訝,雙眼溼潤的東哥兒。
“表姐,表姐……嗚嗚嗚……”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這苦不堪言的日子,使的這個堂堂的七尺男兒泣不成聲。
他恨自己沒用,連自己的孃親都保護不了。還要孃親這把年紀了,逃了出去,長途奔波請來表姐救他們!
這是何等的屈辱啊!
楚青若猶記得當年祖母過世時,初見他們兩兄妹的情景。
滿天大雪,天地一片潔白,雪地上兩個小人兒,一個粉雕玉琢如同一個白丸子,一個天真爛漫像一隻小麋鹿。
轉眼間,便已是物是人非。
小麋鹿留下個嗷嗷待撫的女兒,隨著她心愛的阿殤去了。
而當年的小白丸子,如今卻站在她的面前,痛哭流涕,滿臉滄桑。
楚青若一陣心酸,忙和周媽媽快步上前。周媽媽攬住了他,同他一起放聲大哭:“我的表少爺,你,你這是怎麼了。我可憐的表少爺,你,可真是糟了大罪了!”
小惡女如夢初醒一般,三步並作兩步,走到楚青若面前,瞪著眼睛,伸手便要去推她:“你是誰?敢擅闖我家?知道我是誰嗎?”
她的手還未碰到楚青若,便被康子一把擰住了。
楚青若看也不看她,只溫柔的看著東哥兒:“東哥兒,別怕,表姐來了,表姐帶你和你娘回家!”
楚文紅也走了進來:“東哥兒,都是娘不好,是娘害了你!”
“娘,你別這麼說,這不怪你,是,是我的命不好。”東臨安慰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