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她父親的影響,李媛媛還沒有及笄便已經是十里八鄉眾所周知的才女,更是當地書香子弟競相求娶的首選人家。
也是造化弄人,那年她與父母上京遊玩,被當時還是莘莘學子的楚文軒一眼看中,驚為天人。對李媛媛一見鍾情的楚文軒,不顧家中反對,竟是千里迢迢追到了廣陵。
苦苦追求了九個月之後,終於得到了老岳丈的首肯,把自己唯一的女兒,李媛媛,嫁給了他。兩人成親以後一同回到了京城。
一開始,那李媛媛性情文雅賢淑,又是秀才之女,頗有文采。那時的楚家家境還不富裕,日子過得略微清苦,但兩人整日裡吟詩作對,把酒品梅,日子過得倒也有滋有味。
可是後來,自從楚青若降生之後,家中的開支便日漸大了起來,往日裡兩人風花雪月的深情,也漸漸在尋常的柴米油鹽和瑣碎家事的爭吵中消磨殆盡。
楚文軒除了每日要挑燈夜讀努力準備科考,白天還要去一些童生書院兼些差事,可所賺的銀兩卻是微薄的可憐。
日漸被家中所需的巨大開支壓得喘不過氣來的他,脾氣是一日壞過一日。時常喝醉了酒,胡亂的猜疑。
他總是覺得自己又要備考,又要賺錢養家,忙的四腳朝天,無暇也無更多的時間與自己那貌美的妻子溫存,自己那少艾如花的妻子會不會耐不住寂寞,揹著他招蜂引蝶。
理智上做為書香世家的楚文軒,礙於面子不能有違斯文的當面去責問妻子。同時他也怕真的問出點什麼,到時候自己也不知道該如何自處。
可是憋在心裡不問,楚文軒又始終覺得他會不會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已經被帶了綠帽子了。
懷疑的種子一旦在心裡生了根發了芽便再難去除。似這樣不能說,說不得的事情,就這樣悄悄的在他心裡生根發芽。
於是,疑心生暗鬼的他開始捕風中影,借酒消愁,醉的厲害時更是對妻子拳打腳踢。
可酒醒之後又對自己的行為感到後悔不已,嚐嚐酒醒後,三更半夜跑去抱著熟睡的妻女痛哭流涕。
責罵自己沒有用,對不起她們母女,不能讓她們妻女過上好日子,說到激動處還會自己扇自己十七八個耳光。
常常把睡夢中的妻女驚醒,嚇得年幼的楚青若哭鬧不停。
可懺悔完沒幾日,他便故態重發,又喝地酩酊大醉,對她們母女大打出手。然後酒醒後又抱頭痛哭,賭咒懺悔,週而復始。
最後弄得每次他喝醉了回來,李媛媛帶著小青若躲在了老太太的房裡。幾日都不敢回自己的房間。
也幸虧老太太是個明曉事理的,竭力護著她們母女,才使她們母女有幾日清靜日過。
老太太對楚文軒如此的荒唐行徑是打也打過,罵也罵過,就連家法都請過。可楚文軒依舊是清醒時勇於認錯,喝醉了屢教不改。
氣的老太太若不是看在他是自己的親生兒子的份上,恨不得打死了他,早死早超生!
好在楚文軒也不是真的那麼一無是處,在科舉之後,年近三十的楚文軒終於考上了進士。受了皇冊做了南山書院山長,楚家的生活才算是慢慢富裕了起來。
日子雖然好轉了起來,可李媛媛對他的心卻日漸的凋零寡冷了。每日裡只是本分的守著孩子,將自己關在在後院足不出戶,日日垂淚,再無恩愛交付與他。
忍受不住清冷的楚文軒,終於在一位下級院士的撮合下,偷偷地和他的女兒好上了。那位下級院士便是他現任的岳丈曹永廉,他的女兒便是現在的楚夫人,曹秀蓮。
照理說那曹秀蓮也算是個命苦的人。
繼承了她那院士父親清秀文雅的長相,又隨了孃親長著一副高挑的身段,曹秀蓮也算是京城書香世家中數一數二的小家碧玉。
早些年嫁了個丈夫,是個家境小康的世家子弟,卻好賭成性,終日裡也是在打罵中苦苦的煎熬著。
可她的性子與李媛媛不同,頗為要強也有幾分手段。
瞞著夫家所有人悄悄地轉走了家裡的銀兩,生生的叫自己的丈夫拿不出錢來還賭債,讓驢打滾(高利貸)逼債活活給打成了重傷。
後又因曹秀蓮苛扣著銀子無錢醫治,生生得死在了病中。
丈夫死了以後她再以一張狀紙,把那些驢打滾告上了官府,一邊要求殺人償命,一邊私下裡又拿出一筆銀子來,給了驢打滾還了丈夫的欠債。
雙方約定好:驢打滾給她清了這筆債從此再無瓜葛,她也了了這樁官司不再追究。
那些驢打滾又收回了銀子,又了結官司,本就是求之不得,拿了銀子自是歡天喜地的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