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溪知道他是把小孩兒支開,給她留出換衣服的時間,就急忙去箱子裡拿了換洗的衣服,去浴室稍微沖個涼,換好了外出的衣服。
手指上亮閃閃的鑽戒實在是太招人的目光了,她想了半天,還是摘下來妥帖的放在包裡,又尋思著出去後和郗勁解釋一下。
不是她不戴著婚戒啊,太紮眼了她怕招賊啊。
結果擦頭發的時候,外頭郗勁敲了敲門,聽她答應之後就走了進來,十分自然的接過吹風機替她吹頭發。
垂眸看了眼她光禿禿的手指,他就笑道:“那鑽石是而已取下來的,你要是怕人搶,可以摘下鑽石只帶戒託。”
“啊?真的嗎?”她這才重新取出戒指打量。
郗勁從後頭把戒指拿了過來,稍微擺弄了幾下,就將上面的鴿子蛋摘下來放回首飾盒,而後將那戒託重新戴回她的左手無名指上。
語氣霸道:“以後不許摘下來了,知道嗎?”
“嗯,不摘了。”她就乖乖點頭,舉起手在眼前仔細看了看,即使摘了鑽石,那戒指也仍舊是十分好看的,上面鑲了兩顆小小的碎鑽,幾不顯眼,又很精緻。
不得不說這人想得周到,竟然連這種問題都替她考慮了進去。
接下來的幾天,沈清溪和郗勁就帶著昱昱離開東京,坐著大巴在周邊的城市都轉悠了轉悠,去奈良看了小鹿,去大阪賞了櫻花,又去北海道體驗了美食,總之這次的行程是十分充實而又快樂的。
眼看假期就要結束了,兩個人乘飛機飛回b市之後,又在家休息了一天,就開始正常的工作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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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要結婚的訊息,沈清溪是和郗勁一起回家通知了父母的,沈父沈母聽了之後,也就同意了下來。
但是過了幾天,兩個人又把沈清溪和郗勁叫到家裡來,單獨進行了一場談話。
沈母負責和沈清溪談話,沈父則是把郗勁叫到了房間裡喝酒,分工還是挺明確的。
沈清溪都不知道爸媽究竟想幹什麼,倒是有一點緊張,一進屋就問母親道:“媽,你不會到現在了,還想著反對我們吧?”
“你這孩子,說得什麼話?”沈母就瞪了女兒一眼,拍拍床讓她坐下:“就是想找你們談談,我和你爸畢竟是過來人了,可以給你們提一點建議什麼的。”
“那就好,我就是開個玩笑。”沈清溪先讓母親坐下之後,自己才搬了把椅子坐在床邊:“有什麼您就說吧,我都聽著。”
沈母沉吟了一會兒,這才問道:“清溪啊,你知道當初媽為什麼忽然鬆口答應你們交往嗎?”
“是松哥過來勸說您了吧?”沈清溪眨眨眼。
沈母就嘆了口氣:“那孩子別看平時大大咧咧的,卻把什麼都看在眼裡,他勸說的很對,我也是這麼多年來才繞過彎來,當初你姐姐的事兒,我作為母親處理的並不對,間接也造成了她離家出走的後果。”
“媽,您可別這麼說……”沈清溪一聽母親又提起姐姐,立刻有些傷感起來,急忙阻止了母親的話。
沈母搖搖頭,按了下小女兒的手,接著說道:“所以一開始那會兒,我同意你和郗勁交往,是因為我很害怕,不敢再繼續逼你,怕你重走你姐姐的老路。”
這麼多年來,這也是第一次母親能夠如此坦誠的說出內心的脆弱情緒來,沈清溪眼圈有些紅:“怎麼可能呢?媽,我就算再怎麼樣,都不會離開您和爸的。”
“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但作為父母,我也不忍心讓你傷心,所以就和你爸商量,先託著你們,讓你們過個三四年再討論結婚的事情,如果到時候郗勁變心了,我們也能順理成章的讓你們分手。”
說這些話的時候,沈母的神情坦然,面對著自己的女兒,她並沒有什麼可隱瞞的。
沈清溪卻重新緊張起來了:“那現在呢?”
畢竟離母親口中的三四年還差了很長時間,她和郗勁連著重遇後的時間,總共才交往了不到一年。
“現在,我們透過日常的觀察,疑慮已經完全打消了,你們可以結婚,只是不要離我和你爸太遠,隔幾天回來看看我們就行。”
母親笑了笑,神情釋然:“郗勁是個很有擔當的人,你們肯定能恩愛的度過一生。”
母親這是……完全的認可了郗勁嗎?
沈清溪咬了下嘴唇,壓抑著內心激動的情緒,站起身輕輕的抱住了母親:“媽,謝謝您,不管我結不結婚,我也會常常來看您的,因為這裡也是我家啊。”
一晃這麼多年過去了,曾經站在講臺上意氣風發的母親,如今也顯出了老態。
看著自己的父母老去,作為兒女卻無能為力,這也是人生中最大的一種遺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