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宗輕輕拍在衛黎的腦袋上安慰她,衛黎卻計上心頭,猝不及防的,她撕下了自己的衣角蓋在頭頂:“和尚,我等你回來,回來揭我的蓋頭,只要你回來,衛黎便是你的人。”
衛黎端端正正地坐好,就像新娘子在洞房安安分分等著新郎官一樣,一下都不敢動,生怕他回來便尋不到自己,可是等到周遭漸涼,露水漸重,廣宗還未回來。
如若他沒回來,我該當如何?
衛黎笑了笑,這不過是一場夢,大抵是在這夢魘中永遠也醒不過來。
衛黎突然覺得前方草地窸窣,拿起身旁的一塊斷石,葦草突然被撥開,斷石如破空利劍的砸去,很快,她的手被牢牢扣住,他弱聲道:“是我,廣宗。”
衛黎欣喜得不知如何言語,雙膝跪行了過去,正色道:“揭蓋頭。”
廣宗卻握緊衛黎的手腕,暗聲對她說:“他們被我引開了。”
衛黎倔強扯住他:“揭蓋頭。”
“我知道你已經記起來了。”
衛黎的詭計被廣宗硬生生的拆穿了,無聊的自己拽下了蓋頭,推搡著他一下,可是沒想到是,衛黎的手上全是粘稠一片,她慌亂了起來問道:“和尚,你怎麼樣了。”
廣宗微弱氣息遊走,弱得幾乎要聽不見的聲音道:“不妨事。”
“這是夢,只要我們醒了,就沒事了!”
廣宗的聲音愈發輕了:“我可能要走了,這次要很久很遠,不能帶你一起。”
衛黎的雙眼倏然陰鬱起來:“小小夢魘,竟敢對我造次!”冰冷的語氣,將四周的結界瞬間炸裂。
翟紅衣驀然出現扼住了衛黎的脖頸:“你竟然能醒過來!”她的臉頃刻間就烏雲密佈,暴雨傾盆。
“我不過是覺得這夢境頗為有趣,在這裡停留一二,你竟然敢下死手!”
衛黎凜冽的眼神,翟紅衣背後不禁一涼,她表情卻驟然僵住了鬆開了衛黎的脖頸:“你……是誰?”
風像一隻無形的手,掀起灰沙細石,砸的翟紅衣睜不開眼睛,倏然,夢境炸裂,衛黎將廣宗推了出去,翟紅衣想要阻止,卻被衛黎摁住了門面:“太后?皇上?用毒?你怕是小說看多了吧!”說著,對著她門面狠狠的錘了一拳。
翟紅衣有些懼怕了:“是冥王懸賞的抓你的!我和你無冤無仇,饒了我吧!”
“叔父?他抓我幹嘛!”
叔父兩個詞硬生生的闖進了翟紅衣的腦海中,難道衛黎就是冥界相傳那個出走的小閻王?恐懼埋沒了翟紅衣的全身,衛黎做作的捂住了嘴道:“哎呀,說漏嘴了。”然後眼神再次變得兇狠起來:“看來,你是沒有什麼機會說出去了。”
衛黎雙手抓住翟紅衣的頭顱,用力一扯,伴隨著一聲慘叫,翟紅衣的身體撕裂,化作砂礫隨風飄渺消失不見,而夢境瞬間開始地動山搖,衛黎閉上雙眼,再次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溫白的面容。
衛黎自然是沒有理會溫白,起身看到已經恢復意志的廣宗舒了一口氣,廣宗在山神廟養了四五天,身子才硬朗了起來,倒是衛黎想到翟紅衣臨死之前說是冥王懸賞抓她的,她是摸不著頭腦,要是真的,要抓她的人可是數不勝數啊,她這個叔父是腦袋被驢踢了還是被門夾了,怎麼想一出是一出!衛黎想著抽空去冥界好好問他一下,可是廣宗身子還沒有恢復好,衛黎就將這件事耽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