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西城淪陷,幽州為之震驚。
關於淪陷的過程,邊令城與王珙的說法出奇一致。
李懷唐謊報大勝軍情,實質中敵之計貿然追擊,從而給契丹人制造了襲擊遼西城機會。
張守矽滿腹疑‘惑’。當然,他的地位身份無法質疑邊令城。
遼西城堅固,守軍五千,豈能輕易被敵人攻克?
無需張守矽提問,王珙義憤填膺式的訴苦涵蓋了所有的答案。
為了滿足他李懷唐糧食的需要,老王我親自押運,與邊大總管一起送往安市城,結果,早埋伏在附近的敵人揪住遼西城空虛的機會,一舉破城,老王我聽到訊息,有心殺賊,卻迴天無力。賊人勢大!幾不得見諸位。
眼淚牌大獲成功,贏取了大片同情,尤其是安祿山的聲援贊助。
替罪羊新鮮出爐,邏輯是:若非李懷唐急功近利冒進,賊人怎能設伏?遼西城何以空虛?
由是八百里快馬絕塵南下,直奔洛陽。
上報的目的是明確責任,問題還需要去解決,失去遼西城非同小可,意味著征伐遼東的大軍沒有了退路,失去了後勤支援,等待他們的,只有全軍覆沒。
憑藉幽州軍的兵力,重新奪回遼西城的可能‘性’很小,與北邊奚族的鬥爭在最緊要關頭,奚族的投降指日可待,如果這個時候撤兵去打通遼西走廊,將前功盡棄,而且,能否攻克遼西城還是個未知數。
“營州,必須確保營州的安全!”
張守矽一針見血。保住營州,寧遠鐵騎還有一絲撤退希望,但願契丹人的網和渤海人的追殺有點漏‘洞’吧。
營州守將安祿山臨危受命,帶著增撥的上千名新招胡族士兵,匆匆趕回去。
做賊心虛。說的是邊令城與王珙。
他們兩人成了難兄難弟,綁在一條繩子上的兩隻螞蚱。一個貪功中伏,一個開城逃亡直接導致城破。很自然地,他們站到了同一戰壕裡,共同演繹狼狽為‘奸’。
密室裡,邊令城搖頭,唉聲嘆氣:“李懷唐是瘋子,如果被他知道,我們死定了!”
“放心吧,知道內情的都死光了。即使他逃回來,只要我們咬緊不鬆口,他奈何不了我們。”
王珙安慰著邊令城,同時也給自己找信心。
“可是,契丹人知道。”邊令城憂心忡忡,“難保他們不說。”
王珙冷笑:“那就讓李懷唐永遠都回不來!”
邊令城疑‘惑’地望著王珙,差點就問:你要去遼東找他單挑?
看出了邊令城的不解,王珙解釋:“大總管何不找營州安將軍談談?”
“你的意思是?”
“呵呵,我是看出來了,這個安將軍與李懷唐有隙。”
“好!一不做,二不休,要幹就幹得徹底點!”
邊令城惡從膽邊生。
幽州的“冷空氣”尚未到達洛陽,此時的洛陽城正處於李懷唐攻克安市城的餘興中。有說書的,甚至提前預測了大武藝的悲慘下場。
王宮裡,同樣充斥著一片樂觀情緒,大臣們都在議論戰事何時結束。
戰爭是燒錢遊戲,一貫貫銅錢化作糧食軍械等物資,絡繹不絕向前線供應。與吸引眼球的戰場相比,後勤是無形的,卻必不可少,其消耗庫房的速度非常人可以想像,箇中苦惱戶部最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