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在她們腰上的獸皮太短了,這讓天水寨的女人們極度不滿。但她們中的那些年輕人則表現出一種狂熱的崇拜,恨不得將自己腰間那些硬邦邦的幹羊皮撕扯成碎片。
整個天水寨瞬間就被一陣充滿了騷動和熱情的音樂淹沒了。
……
“我們付出了那麼多汗水,甚至淚水,為什麼我們的收穫還這麼少?”
“我們的母馬產下的馬駒,有一部分還不能生育,這是為什麼?”
“我們的羊群被豺狼覬覦,為了保護它們,我們付出了血的代價!”
“我們的母牛,除了生育,還得幫我們播種、拉車,吃它們的肉簡直就是一種罪惡,會令我們陷入長久的自責!”
……
王恆用一種天水寨人從未接觸過的修辭方式,開始了聲嘶力竭的演講,這讓躲在一間木頭房子裡沉思的王亥有些不滿。
但天水寨人為之而瘋狂了。
男人們粗短的脖子上青筋暴露,展現出一種純粹雄性的象徵意義。女人們則尖叫著,扶住身邊的那些參天大樹粗壯的樹幹,流下了悲傷的淚水。
“它,將會給我們帶來巨大的財富!”
“它,將是我們所有部落的唯一希望!”
“它,擁有龍的精神,充滿了生育的力量!”
“它,兼備象的肥碩,充滿了精靈的誘惑!”
……
王恆站在石頭上,揮舞著粗短的胳膊,像三百年後的一個國王那樣,因為興奮過度而差點昏厥過去。
每次,在王恆的話語停頓的間歇,其他鳥人們手中的青銅樂器就會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
那二十四個女鳥人,伴隨著那轟鳴,拼命扭動她們蛇一樣的腰肢,滿臉漲紅。
“看看這些可憐的孩子,她們被一泡尿憋得!”祖母沉迷於用各種鳥的眼球觀察世界,她枯瘦的身體穿過那些石頭房子時,連一絲風都不帶。
整個天水寨,對王亥和王恆兩兄弟帶來的新品種,漠不關心的人只有祖父郭馬和郭羊。
他們呆在自己的石頭房子裡,忙著思考和研究。
關於時間和空間的問題,已經被他們拋棄了。
那些根本就無法掌控的神秘力量,浪費了他們太多的時光。
“世界上最令人厭倦的修辭方式,顯然就是排比句。”郭羊將手頭所有寫了文字的獸皮都裝訂了起來,用一些在硝石礦水裡浸泡了六十四天的牛皮繩子捆起來,整齊地碼在那些木頭架子上。
他被一種莫名的騷動所打擾,甚至來不及驗證自己的計算結果,就推門出去了。
“不勞而獲者的時代,開始了。”祖父郭馬重新審視了自己的一生,打算將那些荒唐的日子再過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