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這樣做?”蕭熠推了推針筒,將其中的液體往外推注了些,俊逸的面頰上忽而浮起絲絲詭譎的笑意,他沒有正面回答褚寅的話,只是轉過身來,看著床上那臉色蒼白的老人,眼眸之中一片篤定:“我知道你為什麼怎麼都不同意江綰和褚尉在一起,放心吧,至少在這件事上,我和你是一樣的目的。”
蕭熠的話乍然落入褚寅的耳中,他那因為巨大的痛楚而毫無血色的蒼老的臉頰上驟然泛起一層難以置信:“你……你知道?”
褚寅怎麼也想不到,當年那件事他計劃周詳,所有與那件事有關的人都已經銷聲匿跡,時隔多年,這個曾經他看著長大的溫和的孩子,竟然還是知道了一切的事實?
面對褚寅的震驚,蕭熠反而有些困惑,他彈了彈針筒,將針頭上那滴藥水彈落,這才轉過頭來,不解的看著褚寅:“這很難查到麼?”
想到蕭熠的身份,褚寅剎那釋然了。是啊,京都帝苑是什麼樣的勢力?哪怕是褚氏最鼎盛的時候,他也要依靠兩家的聯姻,將京都帝苑牢牢綁在自己身邊,以謀取更多的利益,幾年前的事查起來雖然是困難了些,但蕭熠作為京都帝苑的繼承人,如果有心要去查,又有什麼苦難的?
想到這裡褚寅的最近勾起一抹苦笑,誰也不會想到,在商場上叱詫風雲,雷厲風行的褚老爺子,竟然會在一個小輩面前露出這樣的神情。
“你想怎麼做?”身體裡傳來的痛意告訴褚寅,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他必須要在這有限的時間裡,讓褚尉和江綰徹底分開。
蕭熠拿著針筒站了起來,黝黑的眼眸裡一片深意。
褚寅被推出急救病房時,褚尉也終於收拾完殘局,趕到了醫院。他皺著眉頭看著面前虛弱的老頭,全然想不到那會是剛剛還站在講臺上,風聲鶴唳的要將他撤下扶褚楓上位的褚氏董事長。
“唉,有空多陪陪老爺子吧,恐怕是沒多少時間了……哎……”褚尉的耳畔不期然浮上醫生的話,他的眉頭皺得更加緊了,他呆呆的看著褚寅,心中一片複雜。
“咳咳……”窗外的天漸漸泛白,顯然已經過去了一夜,褚寅幽幽醒來,咳了幾聲也沒把毛糙的喉嚨咳得清脆起來,褚尉趕忙站起身來,拿起邊上的溫水喂到了褚寅的嘴裡。
褚寅徹底清醒了過來,他看著坐在床塌邊上的褚尉,爺孫兩人驟然陷入了詭譎的對望凝視中。
“小尉,你真的不願意離開江綰?”褚寅身為長輩,率先開口問。
褚尉的眉頭皺得越發的緊了,心頭也逐漸泛起一陣不好的預感,可說話的,是眼前虛弱的自家老爺子。
即便心裡隱約覺得褚寅要做些什麼,可褚尉仍舊非常堅定的面對褚老爺子:“我絕對不會再放手。”
褚寅又靜默了片刻,這才忽而開口:“算了算了,從今往後,你愛和誰在一起就和誰在一起,我一個半截身子要入土的人,還插什麼嘴?”
褚寅出乎意料的外惹得褚尉那雙黝黑的眼眸裡破天荒的出現了些許意外,他蠕動了一下唇畔:“爺爺……”
自從他使盡了手段阻止褚尉和江綰在一起後,褚尉就再也沒有叫過他一聲爺爺,他心裡知道,這是褚尉跟他的慪氣,如果……如果不是因為有那件事,他怎麼會不同意褚尉和江綰在一起?
想到往事,褚寅眼中的光芒剎那間暗淡了些,婉轉流露出些苦澀,可一想到在病房裡,他和蕭熠說的,他又將那些多餘的神情收了回來,只說:“只是爺爺也有兩點要求,希望你能答應我。”
“一,你需要在三年內,將褚氏發展成全球一百強,二,帶著江綰和小逸那孩子一起搬回老宅來。我老了,也該好好享受一下天倫之樂了。”
對於褚寅突然流露的脆弱,褚尉一片茫然,可到底彼此是血濃於水的親人,他眼眸微轉,最終點頭應下。
“君採”比賽如火如荼的進行著,因為詹姆斯在設計圈裡舉足輕重的地位,江綰這一路比賽下來,再也沒有遇到過什麼陰謀詭計,“五年”毫無意外成為大賽中最亮眼的存在,一舉拿下“君採”冠軍獎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