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個偏僻的院子走到湖中亭,一路上溫韻都有些出神,似乎是在想些什麼,言蕪雙體貼的什麼都沒說,只是靜靜地陪她一起走著。
言蕪雙其實很喜歡紫色,她有很多裙子都是紫色的,只不過在吩咐人給溫韻裁製衣裙的時候,就想到了紫色,這個顏色華貴神秘,更能襯托出溫韻的特製。
“別想那麼多了,溫珂是自作孽,不可活。你沒有對不起她的地方,也就不要讓自己那麼難受。”
這種事情發生在一個十幾歲的女子身上,確實是有些匪夷所思,言蕪雙想想,若是自己,只怕都不如溫韻這般的堅強。
坐在言蕪雙對面,溫韻輕輕的搖頭,神色帶著幾分遲疑:“嫂嫂,我只是覺得,父親為了救她而死,是一件很不值得的事情。”
若是時光能夠回去,那天她一定不會想吃隔壁街的板栗糕,由此,碰見了被家裡人拉著要賣去青樓的溫珂。
小小的孩子,已經初見以後的美麗,自己當時覺得可憐,拉著父親救下了她,開始了以後,後悔餘生的事情。那顆心呀,已經腐朽成了塵土。
本就淡然的氣質,此刻更多了幾分感悟,給言蕪雙的感覺,像是看透了世間一般,有些像是普慧大師。
“不管值得還是不值得,自己明白就是了,往事不可回首,能夠看得,只能是以後,你還小,十幾歲,不過是個孩子,有我在,定會好好完成你父親的囑託。”
尋找一位能夠相伴一生的良人,靠譜的婆家,安安穩穩的度過此生。
溫韻對言蕪雙微微點頭,帶著感激之情:“多謝嫂嫂。”
“這裡,也是你的家,不要覺得不適應。雙雙。”言蕪雙話音剛落,雙雙帶著兩個侍女過來了,看起來侍女應該也是十幾歲的樣子,不過行走之間步伐沉穩,想來是訓練有加。
“夫人,溫小姐,這是碧螺和碧函,以後就是溫小姐的貼身侍女了,這是府裡自己教出來的侍女,忠心和安全,自是不用多慮的。”
雙雙在府中的侍女中左挑右選了很久,這才選出了這兩個,雖名字中帶著碧字,但是做事利落,長相清秀,估計和溫韻合得來。
“這……”溫韻一時竟有些不知所措起來,她來到並肩王府,看病治療,已經足夠麻煩了,現在還這樣,也太過虧欠了。
這樣的舉動,言蕪雙一看就明白了,微微點頭,碧螺和碧函規矩的行禮,低眉順眼,很是認真:“奴婢見過夫人,見過溫小姐。”
“以後你們就是阿韻的侍女,稱呼她為主子就是,府中對外,一律稱呼阿韻為表姑娘,切莫記錯了。”
客居在府上,有風骨,這是保護溫韻,以後不論是誰,想要求娶溫韻,也要好好對待。
“是,夫人,奴婢這就吩咐下去。”雙雙身為言蕪雙的貼身侍女,明白言蕪雙的心思,早早的這個言蕪雙就說過,如今不過是再眾人面前表個態而已。
看來,這位溫韻姑娘的確是入了夫人的眼。
溫韻被這一連環弄得都沒有反應的時間,此時只能是起身跪了下去,鄭重的行禮,言蕪雙急忙讓侍女將溫韻扶起來。
“弄得這般又是為何,你是妹妹,我這做嫂嫂的自是應該護著的,苦盡甘來,好日子還在後面呢。”
“嫂嫂嚴重了,溫韻本就是民女,投奔而來,已經是麻煩,更何況還帶了一身的麻煩事,值不得如此對待,嫂嫂這樣,讓溫韻實在覺得虧欠。”
看著言蕪雙擔心的神情,溫韻只覺得過去所受的種種都已經得到彌補,但是這是不對的,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人總是貪心的,要及時的進行遏制。
言蕪雙知道是因為這個,但是沒想到這個對於溫韻的影響竟然這麼大,這個女子,總是讓人心疼。
“你呀,就是想得太多了,你的父親對於夫君的父親有救命之恩,公公已經故去多年,但是這份恩情一直是存在的,如今只不過是加在了你的身上,這是應該的。”
拉著還帶有幾分不知所措的溫韻的手坐了下來,言蕪雙心裡彷彿是融化成了一灘水,眉眼都帶著溫柔。
“你看呀,既然你是府上的表姑娘,那自然應該有表姑娘該有的待遇,再說了,這種情況京城中也是有的。”
不過,那些厚著臉皮常年住著,甚至有臉去搶人家嫡出姑娘婚事的,京城中多著呢,所以言蕪雙才覺得溫韻乖巧。
“按道理,至少應該四個侍女,不過是府中向來對於這個不怎麼看重,我也覺得那你應該喜歡人少一點的,所以才派了兩個,安心收著。”
溫韻僵硬的點點頭,大家族的規矩,還真是讓人震驚:“記住了,嫂嫂。”
忽略掉溫韻的不好意思,言蕪雙岔開了話題,說起了其他。
“你們在家的時候,是不是也要種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