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聲音越發虛弱,周圍的純白正在退去...
“母妃...母妃!!!”奇銘正想伸手握住最後一絲光亮,不想一陣白光閃亮下,他便失去了意識與感受!!!
砰!叮叮,叮...
某清淨明亮的房內,隱隱傳出聲響...
奇銘猛然起身!抖動的視野讓他分不清自己身處何地,甚至分不清這是夢境還是真實...
“啊...”腹上傳來的痛感讓他微微醒神,隨著視野緩緩恢復,他發現自己竟然回到了巖茗院的副屋中!
星月花草尾戒滑動著撞到木質櫃角,終於打旋停下...
奇銘艱難起身,那縷生變的銀髮隨動而落,撿起銀戒,他細細盯著,想起剛才所見,悲傷油然再生...
“言兒!皇兄!”醒神的他趕忙望向窗外!
外頭落葉秋黃,並無積雪...他真的回到了過去...
“呃...啊...”百味雜陳下,內心的潮湧無處宣洩,他滑落在地,仰面躺開,難以控制的悲傷讓他淚水奔湧,無法自禁,“嗚嗚嗚!嗚嗚嗚嗚...”
他何曾想到,除了母妃,言兒與皇兄也會離他而去...幼時的他無力營救母妃,言兒與皇兄,他必須救下!
屋外落葉沙沙,將屋內的聲音輕輕掩蓋...
秋風瑟瑟,天光隨雲動變化,樹影婆娑...
許久之後,奇銘才險險收了情緒,準備給自己處理傷口。
從床邊立櫃中拿出繃帶與傷藥,他解開層層衣襟,發現腹上的傷口有青黑痕跡往外蜿蜒,停停長長,最後停在了一定範圍內。
經過一番周折,他利索地將身上的傷口一一處理,並換了一身乾爽的衣袍。
靜靜坐下後,他翻看著自己的手掌,此刻,左手小拇指上並無異樣。
隨後他攤開手掌望著星月花草尾戒,此刻的尾戒上還嵌著明妃的耳墜。
從小他十分珍惜母妃為他打造的這隻尾戒,但他並不明白,這隻尾戒原來承載了母妃的用意。
而眼下,他疑惑的是,這隻尾戒究竟是奇特能力所在,還是壓制奇特能力的制物?
思忖片刻後,奇銘決定將其帶在身邊,他將戒指、耳墜一一拆解,用頭繩捆綁串聯將之固定於髮髻中。
處理完這些,他回眸望著廳中的茶案,想起了那封特別留信...
從南焦國回來後,他與言漠處理了東宮藥人案,期間便是在此收到了留有自己字跡的書信。原來信上的留言皆是他此刻的心境...
正逢此時,屋外傳來輕微的腳步聲,是秋伯前來副屋例行檢視,保持屋內整潔。
“哎...時值鳥兒南遷,可別誤闖,得趕緊關好門窗...”秋伯一邊自言自語,一邊推門進屋準備關好窗牖,“怎麼有股味兒...不會真有鳥兒誤闖,還不忘留下離垢?嗯...不對,有點血腥氣...”
秋伯以為有鳥兒誤闖受傷,便整屋排查,等他一圈看下來,微弱的血腥氣已經消失。
“王爺、王妃南下已有月餘,也不知何時能歸...”他疑惑著給屋子焚了一遍香,兀自說著話,“護衛們也都跟著去了,主子不在又沒了陸九、嵐伯,王府上下就屬客院最熱鬧了...哎...何時回來呀?王府怪冷清的...”
待焚香燃盡,通風完畢,秋伯這才關好窗戶,有點惆悵地離開。
奇銘拿著血衣躲在床板之下,附耳細細聽了好一陣,確認秋伯確實離開後,他才從床下出來,拿上替換的裡衣和藥箱進了床底的密道。
從秋伯的自言自語中,他大致知道自己回到了何時。
南下月餘,這時的自己與言兒應該正行船前往南焦國,時值九月中旬。
也就是說,離宮變事發還有三個月。
而他又該如何重新佈局,謹防一切重演呢?
他知道,這是一場豪賭,處理得好,也許所有人皆可獲得救贖,處理不好,所有人,將再次萬劫不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