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女生披著毛巾,整個人瑟瑟發抖。到了岸上,她們才趁著陶歡意過去之際,刻薄的聲色責問起來,“你剛剛為什麼要那樣說?分明就是你把我們推下去的!”
“就是啊,我們那麼尊敬你,還給你敬酒,你竟然這樣對我們!”
“我們為你演奏會的事情鞍前馬後的,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的演奏會那麼成功,跟我們也脫離不了幹系吧?”
三個人連轟炮彈似的質問她。
陶歡意不緊不慢地坐了下來,面對她們的責問,她一如既往波瀾不驚。
她的每一個動作都優雅至極,帶有一種上位者的輕蔑,好像從來就沒把她們三個放在眼裡似的。
半晌,陶歡意輕聲開口,“我還是那句話,我一個人,怎麼可能把你們三個人推下水?你們究竟是怎麼落水的,心裡有數。我不跟你們算賬,不是因為我是傻子不知道怎麼回事,而是不想跟你們斤斤計較。”
三個女生相視一眼,氣焰瞬間弱了許多。
“什麼意思?我們沒有!”
“就是啊,明明是你害我們落水,怎麼現在還反過來怪我們了。”
一束燈光打來,恰好打在了陶歡意的身邊,這使得她好像整個人籠罩在一層陰影之下。
陶歡意低笑,“你們一開始過來敬酒,就明擺著是想為難我。後來拉我去跳舞,也是故意想把我推進水裡。但是你們知道麼?你們為天晴姐做的事,她不一定會感激你們,比起你們來說,我一個演奏會大獲成功的鋼琴家顯然比你們更有價值。所以,你們但凡惹事隨時可能會被拋棄,但我……不會。”
三個女生怔忡之際,也不敢再說話了。
“而且,我們是女孩子,女孩子活在這個世上已經很不容易了。生孩子很痛苦很痛苦,感情帶給我們的痛苦也是一樣,我們更應該多愛自己一些,而不是為了幾個男人,對同樣會一起受苦的女人針鋒相對。”
陶歡意說完這番話,隨即就走了。
三個女生留在原地面面相覷。
她們忽然意識到,陶歡意說的一點也沒錯。
“對啊, 女孩子已經很苦了,我們不要再為了幾個男人去為難女生!”
“是的!”
三個女生收拾好了,就離開了。
陶歡意回到原位的時候,鄭明朗的目光已深。
剛剛在外面的情形,他全部看在眼裡。
他不得不承認的是,陶歡意,跟他一直以為的不一樣。
他原以為她看起來柔柔弱弱的,眼睛又看不見。
剛剛才發現,其實真正的陶歡意,堅韌聰明,她的謙讓只是因為她的家教氣度,而不是忍讓吃虧。
她模樣看起來恬淡如菊,實則自己想要的,也會堅定去爭取。
更重要的是,原來,她從未在他面前,露出過真實的她。她總是順從又疏離,客套又溫和。
因為,她從來在他面前展示過自己真實的欲 望。
鄭明朗見她走近,下意識地勾起了唇。
“剛剛表現不錯啊,這裡的大家,都很喜歡你呢……”
陶歡意笑著說:“哪的話?我也只不過是說出事實罷了。”
她的笑容,好像春日的鮮花,總讓人有幾分綻放的生意。
鄭明朗喉頭滾動。
近日來,他對陶歡意的情緒,越發有些不對勁了。有一種暗暗的情愫,正在肆無忌憚的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