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歡意此時卻是虛弱靠在沈晏郴懷裡,聽著他這麼一本正經的問話,即便是小腹疼得已經冷汗連連了,陶歡意還是虛弱的回道:“沈公子,孩子還一個月不到,還沒有成形,是不可能踢我的。”
一個月?
沈晏郴聞言眉心的結擰得更深,再看向陶歡意那平坦的小腹時,神色也多了幾分複雜的意味。一個月,倒是跟他們那晚的時間對得上。
“沈公子……”
陶歡意蒼白的小手虛虛抓住了沈晏郴的襯衣,“可能是剛剛情緒太激動了,我肚子有點痛。”
回憶起醫生與她說的話——
【陶小姐,你在火災之後體質就變得十分差勁,這孩子如果你決心流掉,可能日後就沒有做母親的資格了。】
陶歡意沒將醫生同她說的話告知,只為了不讓他猶豫。
陶歡意咬下唇,稍稍一頓繼續開口,“沈公子,能麻煩你送我去醫院預約手術嗎?”
“我聽說我現在的情況是可以藥流的。藥流的話,應該花不了太多錢……”
“你準備打掉這孩子?”
沈晏郴聞言眉心緊擰,幾乎下意識就問出了這句話,只不過問出口的剎那,他稍稍愣住。
他跟這個小姑娘前後也不過是見了兩次,所說的話加起來恐怕連二十句都沒有,這樣的關系,說句是陌生人都算不上有多過分。所以如今即便她有了自己的孩子,又能怎麼樣?
或許打掉,才是對這個孩子最好的歸宿。
稍抿薄唇,沈晏郴再度開口:“好,我這就送你去……”
“——我看今天誰敢動我老太婆的曾孫子!”
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驟然闖進陶歡意耳中。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這場宴會的主人公沈老太太,此時正穿著一身華貴的中山旗袍,杵著龍頭柺杖一步步朝著二人走來。
陶歡意此刻只聽得一步又一步的腳步聲正緩慢地靠近。或許是出於對陌生的恐懼,她下意識將沈晏郴的衣襟攥得更緊了一些。
而沈晏郴彷彿也體會到她的害怕,拍了拍她的肩膀,輕聲道:“是我奶奶。”
是……沈先生的奶奶嗎?
剎那,聽得那道中氣十足的聲音再度響起,只是這一次,卻多了幾分嘲諷的味道:“呵,奶奶?你還知道我是你奶奶!奶奶這些年怎麼教你的,你是全都忘了是不是!”
“我從小就教育你們,我沈家的男兒必須頂天立地無愧天地良心,男女關系這一塊更是半點馬虎不得,要麼就幹脆一點獨身到底,要麼招惹了人家姑娘,就要負責一輩子!你表哥當年的教訓你難道全都忘了嗎?”
提起表哥,沈晏郴眉心的結又擰緊了幾分。他清楚,奶奶這些年吃齋唸佛,恪守本分跟這件事也有很大關系。
沈家如今雖做得家大業大,其財富實力說一句容城首富也不為過。而這樣雄厚的財力,實則跟早年沈家黑白兩道通吃,有著莫大的關系。
那些年沈家一家獨大,沈家的子嗣更是紙醉金迷,左擁右抱女人多得宛如古代皇帝一般,直到沈晏郴那位表哥將要結婚,而他懷孕的情人墮樓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