惋兒很客氣的回答,樹敵不是她的目的,雖然她並不屑於與她們交好。
“噢,”兩位女子互看一眼,對方這麼客氣,她們倒也不好再為難,畢竟入宮前她們也曾是有教養的大家閨秀,“我姓徐,她姓李,現下還都是才人。”穿淡綠色宮裝的女子說。
“兩位姐姐入宮有些日子了吧,妹妹什麼都不懂,也沒見過皇上皇后,今日這麼大的場面,我真擔心一不小心就出了錯呢,還要兩位姐姐多提點提點。”惋兒淡淡地笑,自入宮來,她幾乎用掉了她畢生的笑容,天知道她原來是多麼不喜歡笑的。
“其實我們也只見過皇上幾次,至於皇后,我們倒是經常去請安的,皇后不擺架子,人很好,所以你不用擔心。”徐才人看樣子是個直性子,一確定對方無害,立刻就說了起來。
已經有兩個人說過皇后是個老實角色,那麼那個皇后要麼就真的是面柔心慈,要麼就是一直隱藏著她的真面目,可是她已經位及皇后,照人臣高低算已經是除了皇上以外最至尊無上的人了,她還需要隱藏嗎?
“不過太后是個厲害的人,年輕時從一個宮女爬到了四妃之首,後來又生了當今的皇上,先皇喜歡皇上,也就立了皇上的娘為皇后。所以玉妃再怎麼迷惑了皇上都沒用,太后不喜歡她。”李才人的“爽直”不下徐才人,在徐才人之後也嘩啦啦的道盡後宮機密。
這也是惋兒第二度聽聞“玉妃”這個名號“玉妃是個怎樣的人?”她很疑惑地問。
“哎……”李才人先以一聲嘆息開頭,幽幽地道:“那真是如天上掉到人間的仙子般的女人,不但容顏絕美,就連一身肌膚也似最上等的羊脂白玉,所以皇上破格的賜名‘玉妃’”
“可是她恃寵生驕,從來也不理後宮中的眾姐妹,就連皇后那裡她都不買帳,皇后不跟她計較,可不代表太后也不說話,要不是……”徐才人的話沒說完,車外太監已高聲唱道:“垂孝慈大殿到了。”
那是惋兒第一次見識到皇宮的真面目,垂孝慈大殿的富麗莊嚴自不在話下,就連門庭都幾乎是丹庭宮的兩倍高。
一路的宮娥太監,還有帶刀侍衛,個個嚴謹以待。惋兒在兩位才人的帶領下找到屬於她們的位置靜立等候。
一柱香後,一共抬來了四頂轎子,皇上的轎子那是誰都不會錯認的,由三十二人抬的繡龍鮮黃錦緞轎身,上嵌珠寶翡翠無數,極盡奢華之能事
,後跟十六人抬的兩頂鮮黃錦緞繡鳳大轎,估計應該是太后和皇后的轎子,最後是一頂八人抬的宮轎,雖不如前面三頂轎子的奢華和珠光寶氣,但另有一股清雅和驕傲。
經由司儀的唱令,所有的人垂首跪迎。
皇帝首先跨出龍轎,像所有以前這種隆重的場面一樣環視四周,看著跪滿一地的人和這皇宮裡特有的雄偉莊嚴的建築總是能激起他心中的萬丈豪氣。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他並不是單單從祖先手裡接下了這萬里河山,他繁榮了它,富足了它,百姓得以安居樂業,將士能忠心保衛邊疆,這些是在他治理下的功績。
他慢慢看完一圈,轉回頭去看他的慈母、賢后、愛妃。但是他立刻又迅速地轉開去,看向通往大殿的左邊人群,在滿地的黑髮腦袋之中,那雙眼睛無懼無喜,卻隱隱地有股傲氣。
“皇上,我們該進去了。”太后含笑提醒皇上,她沒忽視皇上那一剎那的失神。
“娘娘,皇上身邊的大太監來召明美人今晚侍寢呢。”紅娃在惋兒身後落落寡歡地報道。
“哦,那很好啊。”惋兒看著一本詩經,早年火爺教她認字時倒給過她詩經,只是後來忙於商事,從來也沒花時間讀過,如今鎮日閒坐,倒是把這些書看起來的好時候。
“可是您和她同日入宮,您的封銜也在她之上,皇上沒見你倒先見她。”
“這有什麼可計較的,皇上的意思還有誰敢質問他不成,紅娃,我告訴你,對於我們不能改變的事情,我們就要接受,你接受的程度決定了你的日子過的開不開心,所以你越是接受的徹底就越是善待自己。”惋兒翻過一頁,應該早點看詩經的,詞句優美,跌宕纏綿。只是對愛情的抒發太天真了,是愛情就一定會天長地久,至死不渝?那只是詩人寫出來讓世人做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