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往陽臺方向做奔向自由狀的鐘意愣在原地,哼著歌的徐颯也跟著愣住了。
唯獨姜秀的反應最正常不過,將手裡提著的盒飯輕輕地放在桌面上,不疾不徐地走向陽臺玻璃門前,反扣上鎖。
然後轉身,走向依然被林西西死命拖著不撒手的鐘意,對一旁毫無反應的徐颯說:“徐颯,西西快撐不住了。”
豬隊友林西西就差感激涕零地感謝姜秀解救她與危難水火之中,在這樣下去,她一個人恐怕是不但拖不住鐘意,還會白白拉上自己陪葬。
鐘意一臉驚愕,忘記了“反抗”,任由徐颯不懂憐香惜玉地將她拖回床上,按回被窩裡,左右掖了掖被角,居高臨下地睨了她一眼,冷哼:“看樣子是十分有必要打給許淮生。”
她不是驚愕舍友連番上陣阻擋她,而是驚愕豬隊友林西西為什麼會說她“想不開”,製造出讓人誤會的詞彙。
只是看一眼……初雪而已。
鐘意平躺在床上,雙眼望著上鋪的床板,床邊站著徐颯,姜秀和林西西,依次排列開,臉上帶著難以看懂的神色,靜靜地凝望著她。
宿舍內靜到能聽見陽臺外雪落在地上的聲音,鐘意閉上眼,又緩緩地睜開,側頭望向排列整齊地站在床邊的三人,嗓音帶著久病初愈時的沙啞:“表情一定要這麼沉重嗎?我還活著呢。”
語氣裡帶著濃濃的無力感和心累。
看一眼雪怎麼就那麼難!!!
論攤上一群豬隊友的心理負擔有多大!!!
“呀,原來你還活著啊。”徐颯一臉驚訝,十分配合道,“知道自己還活著,就隨便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你可真行啊。”
姜秀退出陣營,徒手拆開快遞盒,發出一陣窸窸窣窣的嘈雜聲。她頭也不抬地說:“給你買了福門街的菠蘿飯,記得趁熱吃了。”
“嗯,我會得。”
折騰了一小會,林西西早就累出了一身汗,她拉過一旁的椅子,雙臂抱著椅背坐下來,下巴抵在椅背上看著臉色依舊呈現病態蒼白的鐘意,苦口婆心勸道:“雪有什麼好看的,現在最重要的是你趕緊養好身體,我們也好跟許淮生交代不是。”
鐘意被徐颯強行裹著被子,盤腿坐在床上吃著菠蘿飯,含糊不清道:“老實交代,許淮生給了你們什麼好處?我給你們雙倍!”
“我可以當成你這是在*裸地炫耀資本嗎。”徐颯冷哼一聲,又痛心疾首,簡直是對她這個沒男朋友的人來說是一種巨大的傷害。
最無形且一招致命。
下午,鐘意在徐颯和林西西一副要吞了她的目光中,接起許淮生打來的“關愛”電話,開場白照舊詢問她好點沒?知道她一定會跑出去狠狠地拍雪景,滿足一下私慾。
不算的上威脅的口吻對她說:“我在你宿舍樓下,完好無恙地下樓來見我。”頓了頓,他又補充一句:“你們宿管阿姨邀請我去她辦公室坐一坐,嗯,地點改了。”
結束通話電話,鐘意急匆匆地換下身上的珊瑚絨睡衣,套上一件又一件毛衣,最後裹上過膝長款羽絨服。想了想,又取出相機包裡的相機帶上,在她們想吃了她的目光愈加濃烈時,開門走出宿舍。
一路飛奔到一樓,鐘意幾乎是帶著激動無比的心情推開了宿管阿姨辦公室的門,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長木桌前的許淮生。
他也看到了她,四目相對,眼神溫柔地放在她身上,宿管阿姨的聲音在空中響起,他也沒有挪開視線。
“同學,你有什麼事嗎?”
“嗯……阿姨,我來找他。”在宿管阿姨審視的目光下,鐘意差點嚇得說不出話來。彆扭地伸出食指,指向許淮生,又不敢承認他和她的關係非比尋常。
“這前前後後來了十幾個小姑娘都說來找這位同學,你們認識?”宿管阿姨臉一橫,咄咄逼人。
“認識。阿姨,他是我模特。”鐘意不經大腦思考,下意識脫口而出。為了證明自己的沒說謊,特意亮了亮手中握著的相機,笑眯眯道:“我們是約好了去操場拍雪景寫真的,真的。”
“走吧,攝影師。”許淮生站起身,長腿一邁幾步走到鐘意身邊,微側頭看了她一眼,不著痕跡地擦肩而過,徑直走出辦公室。
鐘意將頭埋在胸前,轉身,小跑著追上已經走出宿舍樓的許淮生,扯了扯他的衣袖,低聲喚他的名字:“許淮生。”
“哄我。”許淮生微停頓了一下腳,笑容狡黠地望了鐘意一眼,目光直視前方。
怎麼哄?鐘意輕咬了一下唇,許淮生丟擲的問題每一次都很難解開,難道不是故意整他的。
她想了想,舉起掛在胸前的相機,調整好角度後,笑著說:“許淮生,你把頭轉過來,我要給你一個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