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上相機和望遠鏡,鐘意和安樹出了門。
路上,鐘意總想不通她和安樹和解的過程竟然這樣自然而然?
若是放到她正是意氣風發,吃不得半點虧的那個時代,估計早就和安樹上升到了動手打起來的層面,然後在冷戰個幾天,誰也不肯主動低頭認錯,等氣都消得差不多了,事情也就順其自然地翻篇了。
“安樹……你什麼時候能改掉動不動就生氣的臭毛病,我的小心臟可不是每次都能經得住折騰的”
“等你不在拿我開玩笑的時候。”安樹若有所思了一會,微側頭看向身旁的鐘意,對她根本不報有她能改過自新的希望,卻還是忍不住說出了口。
“我有嗎?”鐘意認真反思一下自己。
“有!”
“沒事,反正你也習慣了。在拿你開一輩子的玩笑不也就那樣,又不會掉塊肉。”鐘意輕笑了一下,往前走了幾步,拉開和安樹之間的距離,一轉身面朝向他,舉起手中的相機按下快門鍵。
安樹原本帶著笑意的臉,聽到“咔嚓”一聲,笑容凝結在臉上。面無表情地望著前方几步遠的鐘意,“……”
“等我以後出名了,你可是第一個是我拍攝的模特,多麼無上高貴的待遇,你又不吃虧。”鐘意嬉皮笑臉地看著逐漸拉進兩人之間距離的安樹,又有些苦惱:“還有一個條件,下次我在拍你時,記得要笑,事後也不許露出不高興的臉色!沒有表情也不行!”
“來吧,作為一個首次成為我的模特的你,這個照片就送給你,留做紀念。”鐘意笑著伸出手,手中卻空空如也。
安樹不知怎麼地,竟鬼使神差伸出手,配合著她。
接著,他伸出去的手被鐘意反握住,手心中傳達來的溫熱,一下子順著血管全都湧上了耳朵上。
安樹低下頭,心跳得極快,目光狀似不經意從鐘意柔美的側臉上掃視一眼,而後視線落在腳下的地磚上,看得專心致志,心底卻似有個某樣東西被輕輕觸碰了一下。
一直到達海邊,鐘意才鬆開握著安樹的手,四周環繞了一圈,兩人腳步一深一淺地踩在柔軟的沙子上,往靠近海岸邊的礁石走去。
大概是在同一時間段,全城人都在新聞上看到了有關今晚流星的報道,於是乎攜家帶口驅車或是走路聚集在了海邊,將沙灘圍了個水洩不通,就為看一眼傳說中的流星。
沙灘上沒了合適的落腳點,都被群眾佔滿了,人擠人,比過跨年夜時人還要多一倍不止。無奈鐘意只能祈禱著還給她留一塊礁石作為落腳點,在不被海風吹進海里餵魚的情況下,她無比希望這塊礁石能十分保證生命安全。
鐘意舉著手機,手機螢幕散發出來的微弱亮光勉強能讓她看清楚腳下的路,不會被凸出來的石頭絆倒,同時也不忘回身留心安樹,提醒他小心著腳下。
話音剛落,鐘意腳下就被絆了一下,安樹眼疾手快,上前一步扶住鐘意的手臂,鐘意腳步踉蹌了一下險些摔倒,幸好有安樹扶著。
“你還是留心一下自己腳下吧。”安樹抽回手,嘆了口氣。
鐘意臉頰一陣通紅,幸而這裡的光線暗淡,能巧妙地掩蓋她因窘迫而紅了的臉,嘴上不肯認輸說:“失誤,失誤!”
越往沙灘上聚集在一起群眾的相反方向行走,人就越少,一直到他們走到礁石旁,除了他們之外幾乎看不到半點人影。
安樹也樂得清靜,看向鐘意的眼神都在不自覺地向她透漏著,她終於做對了一件極其正確事,沒有失誤!
鐘意仰著頭,用肉眼可見的程度看著頭頂幽深的夜空,天邊懸掛著幾顆稀疏的繁星,就是沒有流星劃過天際的影子……
仰了一會,脖子有點酸,鐘意低下頭看了看腕錶上的時間,八點半早就過了十幾分鍾,不僅在心裡嗤之以鼻,新聞說得話果然不能相信。
打著天文學家的旗號誠欺他們這些小老百姓,不僅可氣還可恨!
因為不確定流星會什麼時候登陸地球,鐘意便坐在礁石上,面朝一望無際的大海,“享受”著凜冬裡的海風生疼的從暴露在外面的面板上,如鋒利的刀刃輕輕劃過面板帶來的痛楚,氣定心閒地和身邊的安樹閒聊著。因為好不容易來一趟,鐘意又不想過早的回去。
在和安樹打發流星登陸地球時間的無聊過程中,鐘意幾乎每隔一分鐘就會仰起頭,看著漆黑的天空有沒有流星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