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亭川聞言一愣，“正經點，別開玩笑，你能看著姑母被欺負?”
顧亭年抬眸瞥他一眼，丟了酒杯認真道，“謀反。”
“你……”顧亭川一時竟不知該罵還是該揍，語噎了半天，才道，“爹要是知道了，打斷你的腿。”
顧亭年毫不在意，他起身將閣樓那個小書案的抽屜拉開，將一本微微泛黃的冊子扔給他。
“江家被誣陷的證據，我找了江氏的外孫女，她答應了。”
時光飛快，沈府好事連連。
兵部尚書家的嫡長子尋了媒人來沈家，想要同二房的三姑娘議親。
同日，允王府家的聘禮送上門，孟嵩也再次來到清苑。
沈乃清正坐在小亭中對棋自奕，不經意抬眼便瞥見了熟悉的玄色身影，唇角微微一抿，“世子安好。”
“腿腳不便，失禮了。”
“不打緊。”孟嵩在她對面坐下，看著棋局讚賞道，“四姑娘棋技不錯。”
沈乃清抿唇笑了笑，笑意卻不達眼底，“今日世子為何而來?”
孟嵩思想了幾日，打算直言，“本世子想為你與江氏翻案，我知江家乃是蒙受了冤……”
“世子終於肯說了。”黑子被輕輕釦在棋盤之上，她那雙冷清的眸子輕劃過他的臉，“這才是世子娶我的目的吧。”
“可惜……”她抬眸，明亮的眸子彎了彎，“世子來晚了。”
孟嵩本欲解釋，聞言臉色頓時冷下，身上的陰冷之氣毫不遮掩，“你說什麼?”
沈乃清起身禪了禪袖角的褶痕，居高臨下望著他，“我與江氏人人可得，不過世子也不虧，我聽聞世子乃是四皇子一派，江家投靠的便是四王府。”
孟嵩完全想不到深居簡出的一個姑娘竟會與四王府有牽扯，一時間滿目陰沉。
少女看著他輕聲道，“怎麼，世子不是忠心與殿下的嗎？”
“不是。”
孟嵩剋制著自己的怒氣，他現在還尚無對抗四皇子與整個皇室的實力，且不可輕舉妄動。
隨後他深吸一口氣，“本世子對此事不知，先去四王府詢問一番。”
說罷告辭疾步離去，渾身的戾氣卻是怎麼遮也遮不住。
而屋簷上，一道墨色身影悄然離去。
黑夜，雨滴淅瀝瀝不停，伴著偶爾轟隆隆一鳴的閃雷。
檀院裡的嬤嬤冒雨送來了一封請帖，原是兵部尚書的夫人舉辦了場賞花宴。
尋音拿著請柬十分不解，“這王大人家送到沈府的帖子，怎會有您一份?”
“老夫人的心思，誰知道呢。”沈乃清不在意道。
她讓尋音退下歇息，自己摘了鬢釵首飾，起身想要杯茶喝，哪成想轉身看見房中無聲無息多了一人，將她嚇了一跳。
隨後一雙眸子滿是涼意的看向不請自來的某人。
“顧亭年，出去！”
昏黃燈火下看得出青年衣袍淋了雨，肩上溼了大片，俊美的臉上也帶了幾許冷然。
“我只想知，沈姑娘哪句話才是真的。”
青年身上散發著強悍的壓迫感一步步靠近，讓沈乃清渾身都抗拒著想要離得遠些。
她眉頭一皺，“你何意?”
顧亭年在她面前站定，深邃的鳳眼裡深不見底，一如初見時那般漠然清貴。
“允王府，四王府，還有我鴻川王府，沈姑娘玩弄人心的功夫當真極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