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那間書房很熟悉?”回去的路上盛廷問景喜。
景喜目視前方,整個人有些心不在焉:“我也說不清楚。你們那邊呢,世子之後有什麼打算?”
盛廷見她轉移了話題,便沒再繼續追,只順著她的問題答道:
“宣帝疑心深重,寧可錯殺一萬也不會放走一人,極有可能會捨棄季齡這顆棋子,構陷他與齊王意圖謀反。
但造反事大,季家絕不會無故擔下這種誅九族的重罪,朝中必會有人從中斡旋。季家百年大族,在京城的勢力盤根錯節,就算是宣帝也會有所忌憚。
他們想把季齡摘乾淨,南地也不想擔上這莫須有的罪名,能夠明哲保身已經最好的結局了。”
景喜皺眉:“可如今南地早已成為宣帝肉中之刺,時刻想拔之而後快。這次利用季齡也不過是堪堪逃過一劫罷了,這種制衡之術又能用到幾時?”
盛廷聞言,微微勾起了嘴角:“宣帝的肉中之刺又何止南地這一根,各路藩王都是他的眼中釘。楚王好劍成痴,此番託俞坊主鍛造的玄鐵寶劍便是贈與楚王之禮。”
“原來如此,”景喜略有所感,“看來這三年北地也不太平。”
“不光是北地,邊境也不安穩。”盛廷道,“烏金國的太子阿蘇勒主和,但三皇子阿克青卻主戰,在過去的三年裡他們內鬥不斷,
如今阿克青隱隱有將阿蘇勒取而代之的趨勢,這時候和朝廷撕破面皮,我們只會腹背受敵。”
“阿克青……”提及此人,景喜狠狠皺起了眉頭,“阿蘇勒比此人更適合當國君,而且他當國君對我們更加有力,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見見阿蘇勒。”
盛廷聞言駐足,他看向景喜,語氣認真而嚴肅:“這很危險,且未必可行。”
景喜點頭:“我知道,我只是先提出這個假設,其餘可以從長計議。而且我現在狀態很不穩定,我急需要解決身體上的問題。”
盛廷皺眉:“你有哪裡不舒服嗎?”
“不是簡單的不舒服,”景喜嘆了口氣,“之前沒有告訴你,其實我能感覺到身體裡還有一個人在抗爭,目前我首先要要做的事情就是和‘他’好好談一談。”
盛廷眉頭皺的更緊了,這件事比想象中的還要難。
景喜捏了捏眉心:“你幫幫我吧盛廷。”
盛廷看她:“我要如何才能幫你?”
……
傍晚時分的火燒雲絢麗無比。
盛廷在郊外擇了一處荒地,和景喜一起拾了柴。
他們砍了不少枯樹枝,堆起來已經快有半人高了。
景喜把手中最後一摞樹枝丟了上去,又去池塘邊上洗了手,隨後起身問盛廷:“這麼多應該夠燒一場熊熊大火了吧。”
盛廷將掖起來的袍角放了下去,再次確認:“你確定要這麼做嗎?你願意引火讓‘他’出來,可‘他’不一定願意換你回來。”
“若果真如此,那就等下月十五吧,這種病症往往是有規律可循的。”景喜皺著眉頭,“況且這場大火也不一定能把‘他’喚出來,這不過是我僥倖一試罷了。”
盛廷點頭:“你想好了就行。”
景喜笑了笑:“那我們先吃點東西吧,等天黑了以後再點火。”
剛才進林子拾柴的時候摘了不少果子,此時剛好可以用來果腹。
景喜正要拿果子去水邊洗,盛廷卻先了她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