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熹撣了撣衣袖上並不存在的灰塵,笑問:“一旦我認了這罪,於我還有任何利處而言嗎?”
“…………”謝晉又沉默了,完全說不過此人該如何是好?
他濃眉一蹙,道:“雲閣主不必與我咬文嚼字,今日|你必須將郡主交出來。”
“看看,你自己看看,”景熹勾了勾唇,“兇狠的真面目露出來了吧。”
“你…………”謝晉無話可說,只得看向盛廷,皺眉道,“將軍,您看這……”
從初次打交道至今,盛廷便知道眼前這人不是個輕易能被拿捏住的人。
同時盛廷也知道,此人有他自己的軟肋。
於是盛廷便上前了一步,站在了景熹的面前。
他站的筆直,而景熹則是坐著的,兩廂一比較,他便矮了盛廷許多。
身量高大的盛廷就那麼居高臨下的看著景熹,將景熹籠罩在他的陰影裡。
他的語氣很平淡,可聲音卻充滿了壓迫感:
“雲閣主固然有自己的堅持,但是雲閣主也別忘了,這裡不是洛城讀書閣,尊夫人和妻弟也都盡在我的掌控之中。”
景熹早料到他會拿雲秋君威脅他,因此面不改色:“盛將軍好手段,可盛將軍怎麼就篤定郡主一定在我手中呢?”
盛廷淡淡暼了他一眼,但很快就收回了目光,原因無他,只因為他與故人那有九分相似的相貌。
“自然是有所依據的。”
宣凝找上門來欺負人,景熹又打了宣凝與之結仇的事情、盛廷自是有所耳聞的。
其實若換做是他,自己的妻子被人欺負到這種地步,他也不能忍。
不過在鳩城,敢反手打回宣凝的普通人應該沒有幾個。
眼前之人若排第二,就沒人敢排第一。
且宣凝最後出現的時候是跟在他的馬車後面的,所以他的嫌疑極大。
但現在的問題是,他不肯鬆口。
盛廷又看了他一眼,隨即吩咐蒙方和謝晉:“你們先出去。”
蒙方立刻就應了聲‘是’
謝晉卻是有些猶豫:“將軍……”
盛廷又看了他一眼,他這才緊隨著蒙方的腳步退了出去。
謝晉一走,景熹肩頭就鬆快了一大截。
他有一下沒一下的撫著肩頭衣物上的褶皺,連眼也沒抬:“盛將軍還有什麼要交代的嗎?”
盛廷往後退了兩步,雙臂抱在胸|前,斜斜的倚靠在書桌上:“鎮守幽南谷的雲將軍,是尊夫人孃家的三叔吧。
雲將軍接了兵部的籤子,奉命打造一批兵器送往京城,便是在安城的橋頭鎮碼頭上的船。
雲閣主說這些兵器是前任屋主留下來的,未免有些自自欺人,畢竟這個月十二日的那天晚上……
我親眼看見雲閣主帶人去橋頭鎮碼頭,從水中打撈起六個大箱子。”
景熹微微皺眉,果然,那天晚上果然是被他給盯上了,他剛要開口,盛廷就打斷了他。
盛廷繼續說道:“雲閣主別急著詭辯,那天晚上你們藉口一個箱子掉落水中,卻撈起來六個箱子,不覺得荒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