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南地的那個觀察指揮使季齡?”提到此人,景熹心中十分不滿。
不僅是因為當年此人與雲三那個老東西一起構陷義父和兩位兄長,還因為數日前季家的兒子曾出言調|戲過雲秋君。
那小子過來好像是為了找俞敬求神兵的,不過他還沒來得及踏進讀書閣半步,就被景熹鞭打了出去。
說起來當日那樣輕易讓他跑了,還有一份來自南地的那位薛錢和盛廷的‘功勞’
“嗯,”雲秋君點了點頭,“就是那個季齡,當年要不是他在背後替三叔出主意,替三叔撐腰,三叔也不會有那麼大的膽子。
如今他到南地任職觀察指揮使已滿三年,若是按照朝廷規制,今年他的任期已滿,也該到了回京的時候了。
若這一次真叫他順利走了,再想找他報仇恐怕就難了。當年父兄想要自證清白告他誣陷,誰料京中官員多是他門生,竟是官官相護,硬是逼著我父兄認了罪。”
父兄的慘死是雲秋君至今過不去的坎兒,每每提起都恨極怒極,好好一個溫柔似水的人都會變的面紅怒目起來。
景熹看在眼中,卻是憂在心裡,這三年裡他早著人查過季齡了。
那個季齡是狗皇帝派到南地來監察齊王的眼線,他和齊王向來不和,除了早年與雲三一同構陷義父之外,並沒有在南地幹些其他勾當。
畢竟南地是齊王的地盤,那季齡就算是朝廷派來的鷹犬,也是不敢隨意在太歲頭上動土的。
加上這三年景熹一直忙著和雲家人鬥智鬥勇,忙著打理讀書閣,倒是沒怎麼將心思花在那季齡的身上。
唯獨從讀書閣出去的兩位一甲進士,如今在京中做官,倒是在幫他留意朝中動向。
但他二人官職低微,能留意到的事情不過是個皮毛,沒個幾十年是不可撼動季齡在朝中的地位的。
想要對付季齡此人,需得圖圖徐之。
可若秋君等不及的話……她說的也沒錯,一旦季齡回到京中,那便是連動手的機會也沒有了。
“我們想要動他很難,齊王怕也不會允許他在南地出事,因為他一旦在南地出了事,齊王便不好向朝廷交代,不過……”
景熹皺眉沉思,“此人沽名釣譽,又出身世家,唯有叫他身敗名裂方能將他從高處狠狠扯下,我須得送他一份‘大禮’才行。此事……”
景熹單手敲著桌面,眉宇間一片凝重之色:“需要從長計議。”
他說完,轉身就要走。
雲秋君一把扯住了他的衣袖:“你去哪兒?”
“去找俞敬,”景熹頓住身形,嚴肅道,“我要和他商議一番。”
雲秋君微微蹙眉:“可是你晚飯還沒吃呢。”
“我現在不餓,等我商量好了之後再說。”景熹如是的說著,又覺得自己的反應太過急切。
遂抬手摸了摸雲秋君的頭:“你先睡吧,晚上不用等我。”
見‘他’對自己的事情這般上心,雲秋君心中內疚不已。
‘他’就是這樣,為了她、為了雲家的事情甚至可以廢寢忘食。
‘他’是這樣的好,她怎麼忍心叫‘他’一直揹負著原本就不屬於他的仇恨。
其實她主動提到季齡,不過是因為那個人此刻便是住在鳩城。
她希望能找個由頭,好叫‘他’也去鳩城。
畢竟那裡,才是‘他’真正的故鄉,那裡才住著‘他’真正的家人。
想到這裡,雲秋君的心境終於開闊了些,面上也浮起一個柔和的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