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以皇城為中心,齊王在京城沒有正式府邸,他們住的府院在外城。
外城距離皇城有些距離。
其實景喜對這段路根本就不熟悉,她只是在漫無目的走著。
一直不停的走著,這會讓她的心裡稍微好受一些。
可是身後如影隨形的那個人讓她感到如梗在喉。
“我請你,不要再跟著我了。”事實上景喜前腳剛走,宣胤後腳就下了車。
“那你知道你是在往哪裡去嗎?”
“這不重要,”景喜皺眉瞪著著宣胤,“最起碼今天不重要,我求求你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吧。你也許是因為有潔癖所以寧願下車走路也不要坐那輛車,
但那是我朝夕相處的徒弟,他是為我頂包才這樣的,你不會明白我的感受,我求求你走開吧!你不要再說話了!我真的很討厭你們姓宣的人!真的很討厭!”
“……”從前看起來對什麼都不在乎的人如今說出這樣的話來,宣胤一把扯住了她一隻胳膊,“你是在怪我嗎?”
“放手!”
“你有什麼資格怪我?如果他不去今天掉腦袋的就是你,景喜!”
“我知道!所以我怪你們,我也怪我自己,就是這樣,可以了嗎?我可以走了嗎?”
“我說過,你走錯了方向!”
“你管我有沒有走錯方向!你管好你們自己這些信宣的就行了!”
“你是瘋了嗎,竟然敢這樣跟我說話?”
“……三年了!跟我一起共事,在我身邊師傅長師父短的叫我的徒弟人沒了,就算是條狗也他|媽有感情了!
你與其在這裡盯著我,不如想想怎麼和三郎說……不光是你……我也要好好想想……”
……
慕容玉再一次喊出了‘近水’的名字,直到進來的是遙山,他才想起來原來近水被表哥給借走了。
姨父和姨母昨天已經連夜出京,不知道阿喜病情可有好轉,路上有沒有人可心的照料著。
他想了想,披上大氅起了床,打算給她寫封信。
平時研墨的活兒都是近水在做,如今換了遙山,慕容玉很不不習慣,這墨不是稠了就是稀了,
他乾脆便叫遙山下去,自己親自動手。
提筆寫了兩行,潔白如雪的紙張上卻忽然暈開了一圈紅,緊著是第二圈和第三圈。
慕容玉一摸鼻子才知道原來是自己流鼻血了。
他微微仰起頭,掏了袖中帕子去擦,卻不小心打翻了硯臺。
上好的硯臺今日似乎也格外的脆弱,竟然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
慕容玉皺起了眉頭,不過此時他也顧不上這一方硯臺了。
……
王府中已經沒剩下多少下人了。
日暮時分,清風在得知世子和景大夫還沒回來時,終於強打起精神,派了幾個人出去尋。
而他自己則在府門口守著。
這個時辰的西北風冷的刺骨,他沒戴帽子、沒穿氅,就這麼站在風口,一點也感受不到這個冬天的寒意。
清風在門外等了大約有半個時辰,終於見到景大夫和世子一前一後回來了。
他忙上前去迎,除了眼睛有些紅腫之外,行為舉止竟和平時表現的相差無幾。
宣胤皺了眉:“我身邊就你一個人了嗎,你去歇著。”
“小的不累。”
“不累也去歇著,看膩了你。”宣胤冷冷丟下一步,大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