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喜攥緊了十指,眉心緊蹙:“老伯,你們還是按照原計劃,今天就走吧,不用管我。”
“那不行!”孫老伯盯著景喜道,“你現在行動不便,如果我們都走了,你一個女人在這裡又無依無靠,你只會比村子裡的女人更慘。”
“不會的,”景喜笑了笑,“你們走了之後我就找個地方躲起來,我會保護好自己的。”
“可是你身上有傷,你還能躲到哪裡去呢?一旦他們發現我們逃了,肯定就會強佔了我們這座院子的,到時候你連個遮風擋雨的地方都沒有。”
“……”景喜沉默著,哽咽了。
經歷了這麼多,她早就學會了如何正確的應對自己的生死。
可是此刻的她卻依然感到煎熬,一顆心就像在火上被反覆炙烤著一樣,不能一下給個痛快。
良知告訴她,不能因為自己一個人耽誤了他們一家三口的逃亡計劃。
可是理智卻告訴她,她需要孫老伯帶路,她要把這個重要的情報送回軍營去,要精準的把這裡的位置畫出來。
這是上策。
中策,請孫老伯單獨將訊息送出去,但這一趟他不能帶任何一個人,必須把小桑娘和小桑母子留在這裡,以免耽誤腳程。
且出了山之後,孫老伯需要經過圖城到鳩城軍營,這一路都充滿了未知。
下策,等她的傷稍微好一點,和孫老伯一家一起逃出去。
這三策中,下策的效率最低,耽誤的時間最長,但卻能把每個人受到傷害的風險降到最低。
而不管哪一策,小桑娘都是受害者。
景喜無言沉默著,片刻後,她忽然看向孫老伯。
孫老伯見她瞬間紅了眼,心下驚了驚:“你……要幹什麼?”
“兩國交戰,老伯希望宣國贏嗎?”
“當然了,我是宣國人,我當然希望宣國贏!”
“那老伯可以幫我做一件事嗎?至關重要。”
兩人找了一個偏僻的地方,景喜將中策說給了孫老伯聽。
孫老伯想了一會兒,反應了過來。
他搖了搖頭:“不行,我不放心把他們娘倆兒單獨留在這裡!我是希望宣國贏,但前提是我的家人安然無恙。
老頭子我反正已經窩在這個小山村大半輩子了,誰輸誰贏對我來說沒有那麼重要,如果要我放棄家人的話我做不到。
你就當我是自私自利好了,老頭子我就是這麼自私的一個人,這個忙我幫不了你,我們一家人必須在一起。”
景喜微微點頭,抿唇笑了笑:“老伯,您重情重義,即便是對我這個陌生人也照顧有加,我感謝您,也尊重您的選擇。謝謝。”
“你……”孫老伯轉過了身,點了點頭,“你能理解我當然是最好的了。等你的傷好一些了我們就一起走,我會給你帶路的。”
“謝謝,我會好好養傷的。”
看來,只能選下策了。
……
小桑娘把新房間收拾的差不多了。
景喜被小桑扶著進去的時候,小桑娘正在裡頭鋪被子。
她見景喜過來,笑著說:“很快好。”
景喜讓小桑出去了,自己慢慢的走到了床邊,坐了下來。
小桑娘驚訝的看著坐上|床的景喜,停下了手裡的動作:“還沒,沒好。”
景喜拍了拍身邊的位置。
小桑娘笑著坐了下去:“你要跟我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