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卻沒有看到炎症和腫大的淋巴化膿潰爛這一症狀。
而事實上,除了鼠疫,還有其他瘟疫初期的臨床表現與之類似,比如黃熱病。
但不同的瘟疫,用藥必然是不同的,假如診錯了病,還如何救人?
“楊大夫,您確定這就是鼠疫嗎?”
“當是,”楊大夫道,“十年前我經歷過的那場鼠疫,病人就是這種症狀。”
正說著,又有一個病人在吃了退熱藥後吐血不止的。
景喜立刻阻止:“暫停用退熱藥吧楊大夫,我看還是擦酒降溫吧。如果這不是類似十年前的那種鼠疫,我擔心退熱藥會誘發或加重出血。”
“好!不能再死人了。”
“楊大夫,”景喜又問,“這些病人應該都是初期病人吧?”
“對,嚴重的是出不來的。我們剛來的時候有十二名大夫,如今就剩下我們四人了。鹽場內的瘟疫已經很嚴重了。”
景喜皺眉:“其實我懷疑這不是鼠疫,很有可能是由蚊蟲傳播的一種瘟疫。這種瘟疫和鼠疫不同,不會透過嘔吐物、排洩物和膿液傳播,後期的症狀和鼠疫也有所不同。”
“而且這種病,退熱藥用起來的時候必須小心謹慎,否則會加重出血。但我現在沒有看到中毒期的病人,所以我也不能確診。”
“那現在怎麼辦?”
楊大夫在治療的過程中確實一籌莫展,現在有了景喜的這番話,他感到稍微鬆了口氣,最起碼,找到了另外一個方向。
“要麼在這裡等這些病人病發到晚期死亡,要麼進去檢查。”景喜給出了唯二的兩個答案。
“那……”楊大夫皺起了花白的眉毛,只用了一眨眼的功夫,“只有再進去一趟了。”
“是的!”
“好,我這就收拾下藥箱我們兩個一起進去。”
“啊?等等……”清風連忙跟上了景喜,“景大夫,現在裡面可能已經全部都是屍體了,你們現在進去那不就等於是找死嗎?”
“找不到病因會有更多人死去,我們必須找到瘟疫的源頭、攜帶者或者是傳播者,這三樣一樣找不到的話,這場瘟疫就一天別想結束。”
大多時候的景喜都是淡然溫潤的,但在行醫就診的時候,她從來都不是好說話的人。
“可是……萬一你染上了病那怎麼辦?”
“讓她去!”然而正在此刻,宣胤忽然走了進來,他顯然是已經聽到了之前景喜他們的對話。
“景氏,如果你能找到你所說的源頭、攜帶者或者是傳播者中的任何一樣,那麼我就認可你是景大夫的身份。”
景喜狠狠蹙眉,唇邊帶了個笑:“世子,我會找到瘟疫的源頭、攜帶者和傳播者,但卻不是為了你的認可。”
景喜將自己全副武裝,背起自己的藥箱,毅然決然往鹽場疫情爆發深處走了過去。
她的背影纖細柔弱,與她背上的巨大沉重的藥箱格格不入。
一層層厚重的柵欄關卡在她面前洞開,像一張灰濛濛的大口,一點點的將她蠶食吞沒。
宣胤冷哼了聲,問清風:“你說,她還能活著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