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這般,景喜心裡說不出的難受。
但她還是笑著點了點頭,眉眼彎彎:“好聽!你的名字。一直都很好聽。”
她不想屋子裡這麼安靜,說完又趕緊把桌上的包袱開啟:
“我給你準備了兩套衣裳,是男裝。既然國公府已經對外宣佈了你……,我想官府應該不會再四處搜查了吧,讓你打扮成這樣真的是委屈你了。”
“不會,”慕容玉的語氣誠懇,“若沒有這身裝扮,我如何逃過一劫?對你和對這身行頭,我當是感激的。”
他笑了下,忽然又覺得遺憾:“只可惜日後怕是沒能力重謝你了。”
景喜也笑:“那也要看我想要什麼吧?也許,我只要你請我吃一頓飯呢。”
“那應當是可以的,你若要山珍,我便去林間採集野菜;你若要海味,我便去河裡撒網捕魚。”
景喜點頭:“可以啊,山貨和河鮮我覺得都不錯。不過事情也許並沒有那麼糟糕。”
景喜收斂了笑,認真的說:“送你去安城或者圖城吧?找齊王,找世子。”
慕容玉也不笑了:“等定下來了我先遞個訊息吧,現在貿然前去怕是不妥。”
景喜點點頭:“是我欠考慮了。那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嗎?先去什麼地方避一避呢?”
慕容玉望著微微搖曳的燈火,低低嘆了聲:“唉,你看這天下如此之大,竟然沒有我的容身之地。”
景喜想了想,坦蕩蕩提議道:“要不……去荷花村吧?在那裡我好歹可以照應你。”
慕容玉眉心微擰:“那芳先生不會有微詞嗎?”
“不會啊,她怎麼可能……哈”景喜說到一半,忽然反應過來,忍不住笑了起來。
慕容玉不解:“你在笑什麼?”
景喜越看他一本正經的樣子,尤其是他現在還穿著女裝,頭上還戴著芳杜若做的竹簪子,她就越忍不住想笑。
她的笑聲婉轉醇滑,微微的迴盪在這間小而簡陋的屋子裡。
“芳先生是個女人。”
慕容玉微愣:“我竟不知……姜大夫……呵,”他忽然笑了,“原來如此。”
“是啊,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房間裡只有一張床,景喜便說:“我下去找店主多要一床被子。”
“嗯,”慕容玉將燈油倒了些在另外一盞油燈裡,重新點燃,遞過去給景喜,“這些原本應當是我來做的,如今委屈你了。”
“原本嗎?”景喜面上帶著笑,“原本你可是貴公子,你一直這麼事必躬親溫柔相待的,我會習慣的。”
她說這話的時候,是有些無所謂的,慕容玉看的出來。
於是他甚至上前了一步,眼神中帶了些固執:“其實我也可以做的。”
景喜看了他一眼,忽然覺得他的目光有些熱燙。
但是她也不確定,她於是後退了一步:“慕容公子,我先下去了。”
慕容玉微抿唇角,點了下頭。
景喜叫人送了熱水上去,又要了床被子,然後又去客店專供洗浴的地方洗漱了下,最後又去馬廄餵了餵馬。
她估摸著時間差不多的時候就又回去了。
敲開了門之後,她忽然發現每次敲開慕容玉的門,他總是穿戴的整整齊齊。
這次他把女裝換了下來,穿上了她今天剛為他買的一身粗棉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