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汗!”
盛廷再怎麼忍到底也是血肉之軀,下意識的掙扎在所難免。
景喜已經很小心了,但縫合的時候仍然偏移了一毫米的位置,她下意識的叫人替她擦汗。
否則汗水流進眼睛裡會影響她的視線,要是不小心落進患者的傷口裡就更糟糕了。
但清風和另外兩個下人一直摁著盛廷的頭和四肢,分身乏術。
景喜嘆了聲,只恨古代的醫療條件太差,只好睜大眼睛克服困難。
可就在這個時候,她忽然聞到一陣幽幽藥香,緊接著一隻白玉般細長的手就捏著帕子伸了過來,輕柔的替她擦乾了額頭上的汗珠。
是慕容玉。
他輕聲的說:“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我。”
景喜沒看他,點頭嗯了一聲。
一旁的清風見慕容玉親自動手,心下一驚:“公子,要不然我再喊個人進來?”
慕容玉收攏了帕子,微微斂目:“不行,盛護衛現在見不得風。”
……最後一圈紗布纏好,景喜鬆了口氣。
室內的其他幾人也都鬆了口氣。
而盛廷整個人就好像是從水裡撈出來一樣,汗涔涔的,臉上早已沒了血色。
景喜本來想像穿書前那樣下了手術就走的,可看他這個樣子就走不動了。
她來到床頭,取了一塊溫熱的帕子給盛廷擦臉。
盛廷這次沒動,他雙眼緊閉、劍眉緊皺,下顎繃的緊緊的,好像一碰那線條就會斷掉一樣。
景喜見他自手術後一聲都沒發,就激他說話:“怎麼,現在不躲了?”
盛廷的眉毛又緊了緊,深吸了一口氣後,這才猛地睜開了眼睛:“死不了,讓你失望了。”
“還能說話,看樣你挺能撐的,好好躺著吧。”
景喜不是很溫柔的擦著他臉頰上的汗珠,忽然發現他的眼睛和盛祥雲的很像。
一樣都是漆黑的瞳孔、纖長的睫毛,還夾著有點小俏皮的內雙,確確實實是親生的倆父子。
“這個給你看看。”景喜從一旁的小桌上端起一個盤子,指著上頭切割下來的闌尾,做例行工作。
“這就是讓你生不如死的那截腸子,你看清楚了,都潰爛了。我可不是隨便找了個藉口在你肚子上劃刀子,我是在救你的命。”
“等你醒了記得和世子說清楚,我沒有要殺你,我們真的是夫妻。”
提到齊王世子那個霸總男主,景喜忽然又加了一句以做掩飾:
“對了,不是說你已經死了嗎?你知不知道祥雲和奶奶有多傷心,你怎麼又活過來了?”
“景大夫,”事關機密,慕容玉忽然道,“盛護衛現在還需要休息,景大夫一定也累了吧,這件事情之後我再向你解釋。”
“好。”景喜應了聲,又看向盛廷,“你現在還不能亂動,在你恢復期間你的飲食起居必須嚴格按照我說的做,現在好好休息吧。”
盛廷重重的出了一口氣,雖然刀口有點疼,但是肚子卻不疼了。
這麼多天下來他太累了,此刻終於可以卸下這疼痛的重擔,緩緩闔上了眼睛。
……
“景大夫醫術果然高明,以前做過類似的……手術嗎?”手術這個詞,是慕容玉從景喜這裡新學到的。
景喜連腳步也沒停一下,在來之前她就想過了對策,那就是堅持一種說法,以不變應萬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