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你,要不是你我根本就不用來趟這渾水!”李氏恨得咬牙,以前在家裡是有盛老太在,所以她得乖著順著。
可現在是在外面,那老東西看不了她了。
李氏伸手就去掐景喜的胳膊:“都怪你這個掃把星!都怪你!”
以前李氏沒動過手,偶爾陰陽怪氣兩句,景喜也不會明著跟她鬥。
可是現在李氏被她‘調’出來了,她沒什麼好顧忌的。
景喜扯著李氏的胳膊往旁邊一甩,冷聲道:“娘,你大字都不識幾個,出門在外你還得靠著我。我勸你別做這些得罪我的事情。”
“還有,娘你最好在心裡祈禱我能治好那個人,否則娘會和我一樣,吃不了兜著走。”
景喜把話說得明明白白,抱了身上蓋著的被子,開啟車廂門就跳了下去。
門一開啟,一陣寒風迎面就撲在了李氏的臉上,李氏想罵但是又忍住了。
她就知道,景喜是故意的!故意把她搞出來!自己現在就是她砧板上的魚了!賤人,太有心機了!
……
天還沒黑透。
一人粗的銀杏樹下,大鬍子生了一堆火。
橘紅的火光與潔白的積雪相互映照,融合成一種很溫暖的顏色,高高的枯樹枝上,最後一片銀杏樹葉隨風而落。
打著旋兒,最後被大鬍子伸手接住了。
景喜看了他一眼,咂舌,他竟然把袖子挽起來,露出了一截小臂。
這麼冷的天,她恨不得把腦袋都縮排衣領,他竟然還露著胳膊。
仗著自己長的壯,可真是任性。
不過景喜想了想,這個人好像就是這麼任性。
好比他大鬍子掩映下的那張臉,其實清秀的很,蓄這一把鬍子實在是浪費了那張高顏值的初戀臉。
景喜走過去,主動笑著打招呼:“冷吧?”
大鬍子抬頭,見她抱著被子,皺眉站了起來:“怎麼?你婆婆把你趕出來的!”
言語中頗有些不滿。
幾天相處下來,他看出來了,李氏並不喜歡景喜這個兒媳婦。
“不是,只是外面太冷我怕你凍壞了,所以就給你抱了床被子出來。”
景喜說著把被子遞了過去,大鬍子卻沒接:“我不怕冷。以前像這樣的天我們還在外面殺過敵呢,熬得住。”
“以前是以前,現在有被子幹嘛不蓋。車裡還有呢,你不用跟我客氣。”景喜的聲音淡淡的,但是語氣卻很堅定。
看著她這張俏生生的臉,聽著她柔和卻堅定的聲音,大鬍子的記憶一下子被拉回到在山上的那天。
那時候也是她,幾句話就讓他兩個手忙腳亂的下屬鎮定了下來。
聽那兩個小子說,她還低頭吸乾淨了他喉嚨裡的血汙——用那根空心的蘆葦杆子。
想到這裡,大鬍子紅了臉,還好他蓄了鬍子,鬧個大紅臉也看不太出來。
再一想這被子是她蓋過的,鬼使神差的,他就伸手把被子接了。
景喜目的達到,轉身就走。
大鬍子忽然衝她喊:“我叫薛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