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蘊舟喝了一些酒,但看起來和清醒時沒什麼兩樣,依舊是冷靜疏離的態度,起身率先走出包廂。
兩人在走廊裡站定。
這裡比包廂內要安靜些許。
“想聊什麼?”陳蘊舟淡淡地看向關承楊。
後者身上染了不少酒氣,神情懨懨,不甘心道:“你們什麼時候在一起的?”
陳蘊舟比關承楊大幾歲,沉穩且遊刃有餘:“我沒想到有那麼多人好奇我和我老婆的戀愛史。”
關承楊遠遠沒有陳蘊舟看起來淡定,身側握成拳的手暴露了他此時的所有心思,又被陳蘊舟盡收眼底但沒戳破。
“如果早就在一起了為什麼要瞞著大家?”
這樣顯得他像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傻子。
這個問題聽在陳蘊舟耳中只覺得荒謬,他嗤笑道:“你是以什麼身份來質問我?或者換一個說法,這是我和姜萊的隱私,自然有權選擇公開還是坦白。”他睨了關承楊一眼,“和你有什麼關系?”
關承楊被堵得半晌說不出話,神色越來越暗淡,還是不甘心地開口:“我以為......”
“你以為姜萊是單身。”他一語道破關承楊的想法,話音一轉,“那又怎麼樣?即使姜萊是單身,你也遠遠配不上她。”
關承楊攥緊了拳頭,拼命忍著一拳打上去的沖動。可他清楚,陳蘊舟說的是事實。
自己和眼前這個男人相比,還差得很遠。
關承楊沉默了許久,低著頭在思索著什麼。
陳蘊舟不耐煩地看了看手錶,又頻頻望向包廂的方向。
他離開的太久,不知道姜萊會不會擔心。
他不耐煩道:“沒什麼事我先回去了。”
“等下。”關承楊叫住他,臉上閃過一抹糾結的神色。
陳蘊舟頓住腳步,不解地看過去。
“之前的事情,謝謝你。如果不是你和鄭采薇出席那場宴會,我爸也不會迴心轉意。”關承楊糾結了很久,最終還是把這句道謝說出口。
那些事情他後來都聽鄭采薇說了,事情解決以後,他父親也沒再繼續在外面養女人,家裡好不容易安寧許多。
“迴心轉意?”陳蘊舟輕笑一聲,帶著些許嘲諷,“一個習慣了在外面招蜂引蝶的男人,怎麼可能真的迴心轉意,不過是在選擇下一個合適的目標罷了。”
他最後留下了一句話:“趕快長大吧,小屁孩。”
關承楊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久久說不出話來。他對姜萊的感情這下徹底被摁死在萌芽中,他這時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和那個人之間的差距已經是難以跨越的鴻溝。
他們都已經結婚了,他早就該死心。
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他一個人站在走廊裡沉默了許久許久。
回到北城的時候,姜萊的病已經好透了,只是還有些咳嗽。
飛墨爾本的機票被定在幾日後,她趁著這幾天閑下來,去探望了一下陳修誠。
陳修誠的身體每況愈下,就連醫生都無法斷言他還能彌留多久,只是讓家屬做好心理準備。
譚姨這段時日都陪在病房裡,神色看起來也憔悴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