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對某種物體産生執念,又硬生生逼著他剝離。
姜萊想問他痛不痛。
可問出口的這些話在此時太無力了。
她顫抖著聲音,哽咽地開口道:“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如果你在那個時候告訴我,我......”
陳蘊舟打斷她的話:“告訴你?你確定嗎姜萊?如果我告訴你,你能做些什麼。是像鄭采薇一樣把我送去精神病院,還是和蔣時南分手每天過來陪著我?”他貼近她,輕輕擦去她的眼淚,眼底帶著憐惜,“我從沒想過得到什麼,真的。我這些年已經用盡全力反抗,堅持吃藥、治療,可是回國見到你第一面的時候,一切都回到了原點。”
“姜萊,我根本就好不了。”
姜萊倔強地看向他,眼淚不斷順著通紅的眼尾滑落:“你能好,肯定能好。”她只是不斷重複著這句話。
陳蘊舟發出一聲短嘆,動作輕柔地把姜萊攬入懷裡,用手輕輕撫著她的後腦安慰道:“別再哭了。”
本來姜萊的情緒都快要好些了,陳蘊舟這麼一鬨,眼淚又像決堤似的往外湧,抽泣著說:“都怪我,是我害得你患上這個病。”
陳蘊舟皺了皺眉,不悅地否認:“不是。這個病是我母親去世後我才得的,只不過沒那麼嚴重。我會選擇成為紋身穿孔師,也是因為這個病。那個時候我依戀的東西還不算特別具體,只能說是熱衷於給別人穿孔時掌控一切的感覺。所以我的病不是你造成的。”
“為什麼偏偏這個時候送上門啊......”他輕聲嘆息,自言自語道。
姜萊沒聽清:“你說什麼?”
陳蘊舟沒說話,反而幫她解開了腕間的領帶,讓她的手再次獲得自由。
“姜萊,我把所有都告訴你了。我的心思齷齪骯髒,一開始接近就是抱有目的。包括後來答應和你結婚,也是內心那些壓抑多年的慾望作祟。也可以說是因為我的病。”陳蘊舟的神情變化極快,快到姜萊還未反應過來,男人眼底的柔情就已經消失殆盡,隨之而來的是她再熟悉不過的漠然。
結婚以後,他鮮少用這種眼神看她,往往都是對待外人。
此時,陳蘊舟像是突然變了個人,也徹底失去了耐心。
姜萊的情緒始終都被陳蘊舟牽著走,此時也是一樣。
她能清楚地感受到心髒的鈍痛,可是哭久了淚腺已經幹澀,眼淚也沒有幾滴。
更多的情緒是茫然。
她甚至都不懂陳蘊舟的轉變來源於何處。
他說的話毫不留情,像是針一樣深深紮進她內心深處的柔軟。
她早就好奇的問題明明已經得到了答案,可是為什麼沒有她想象中的釋然。
她應該早就猜到陳蘊舟答應和她結婚,也是抱著自己的目的,和當初的她一樣。
偏偏當這個答案被他親口說出來的時候,她又沒辦法不去在意。
姜萊本想開口問清楚,可陳蘊舟的動作讓她徹底啞口無言。
他拿出了一份早已擬定好的離婚協議書,上面幾個黑體字彷彿快刺傷她的眼睛。
姜萊點了點頭,弧度極小地抬了下唇角。
幾秒後,她突然動作粗暴地摘下陳蘊舟剛給她戴上的新唇釘,連帶著另外一枚舊唇釘一起,狠狠丟在了地上。
唇瓣處因撕扯帶來的疼痛已經不足為奇。
遠不及她內心的難受。
“所以你今天跟我說了那麼多,只是為了拿出這份離婚協議書。陳蘊舟,我以前一直看不透你,但是我今天才算明白,這段婚姻裡根本沒有愛,以前沒有,以後也不會有。你根本就沒有去愛別人的能力。”
“你只是......病態地迷戀疼痛的載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