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修長漂亮的手指異於常人的靈活,又像是她剛才銜在唇中的那枚銀釘,死死把她的身體釘在原處。
直到她終於抑制不住強烈湧起的情緒,在他的懷中抽泣,哭得梨花帶雨。男人這才滿意,戀戀不捨地把剛才摘下扔在一旁的婚戒戴回無名指上。
那枚戒指彷彿比先前更加晶瑩了些。
姜萊的眼淚濡濕了他襯衫胸口處,而她還尚未回過神來,把臉埋在其中不願抬頭。
陳蘊舟也沒有逼迫她,剛才有些欺負狠了,這會兒把手放在她的後背輕輕地拍著,動作像是在安慰痛哭的孩童。
“姜萊,等你酒醒了最好把這些記得清清楚楚。”陳蘊舟低聲道。
姜萊的聲音悶悶的,模糊不清:“我已經失憶了。”
他輕笑一聲,原本搭在她後背的手掌順著脊骨緩緩往下滑,一舉一動都帶著威脅:“沒關系,我現在就可以讓你記起來。”
姜萊慌亂地反手抓住男人的手,軟著聲音妥協:“不用不用,我全都記著呢。”
不僅忘不掉,而且印象深刻。
“好了,不逗你,去洗個澡吧。”陳蘊舟起身,抬手擦幹她臉上尚存的淚痕。
姜萊得到自由後,落荒而逃般沖進浴室,砰得一聲關上門。
她轉過頭看去,險些不認識鏡中的自己。
鏡中的女孩眼尾通紅濕潤,嘴唇更是紅腫不堪。
她又措不及防聯想到剛才,腿發軟險些坐在地上。
浴室響起了水聲,陳蘊舟給周辭打了個電話,讓他去她的房間拿一些幹淨的換洗衣物。
周辭這會兒還沒睡,接電話時的語氣有些不情願,聽到陳蘊舟的吩咐後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然後響起尖銳暴鳴。
“老闆,你們這是......”他沖著聽筒大聲道。
陳蘊舟皺了皺眉,不耐煩地說:“再多問一句,你的年終獎全部泡湯。”
“別別別!”他連忙道,“奴才這就去,十分鐘!”
“五分鐘。”陳蘊舟不等那邊說話,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
周辭不敢違逆老闆的吩咐,五分鐘後準時拿著姜萊的衣服敲響陳蘊舟的房門。
陳蘊舟只把門開了一個小縫,將周辭好奇的目光擋在了門外。
他什麼也沒說,接過周辭手上的衣服和房卡,毫不留情地關上了房門,只留下周辭淩亂地站在走廊裡。
浴室的水聲持續的有些久,陳蘊舟等了一會兒,走到門前敲響了玻璃門。
水聲戛然而止,傳出姜萊的聲音:“你要用廁所嗎?我馬上就好。”
姜萊快速用浴巾擦幹身上的水珠,又隨意地拿過一旁掛在烘幹架上的浴袍披在身上,光著腳走過去擰開門把手。
陳蘊舟一隻手拿著衣服,一隻手垂在身側。
“你先用吧,我一會兒再洗漱。”姜萊想出來,可話說完了也不見他有動靜。
陳蘊舟把手上的衣服遞給她,走進浴室:“不用,我只是洗個手。”
她從沒這麼討厭過自己優秀的理解和聯想能力。
水蒸氣燻得她臉頰像是著火般滾燙。
她靠著門站著,慌亂間餘光瞥到陳蘊舟正在洗手的動作,他把戒指摘下來,放在湧出的水流下沖洗,緊接著又開始一根根沖著自己的手指。
他的每一個動作,好像都在提醒著她剛才發生過什麼。
完了,她以後還怎麼直視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