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酒入喉時,她才恍然發現,內心的痛楚與難過其實早就已經消失不見。在被陳蘊舟親手打下那枚唇釘的時候,就已只剩下解脫。
那天晚上,對她而言是另一種方式的重生。
也算是她徹底與過去告別。
每當深夜她控制不住低落情緒的時候,總會下意識摸一摸唇下閃著光的釘子,像是某種特效鎮痛藥。
在回家那段路上,姜萊喝多的模樣不是裝的,可意識仍然清醒著,她起了玩笑心思,故意走得很慢很慢,在等身後那個男孩何時追上來。
陳蘊舟到底是個怪人,定力異於常人,亦或者他從未想讓她發現蹤跡。
於是,她留下了一個空蕩蕩的威士忌酒瓶,當做送給陳蘊舟的禮物。
她記得自己那時壞心思地想:陳蘊舟肯定很煩她,不僅要護送一個酒鬼回家,還要替她收拾留下來的垃圾。
回憶起這些,姜萊就控制不住自己上揚的唇角,彎彎的眼睛也出賣了她。
陳蘊舟坦白了自己當初的行徑,看到姜萊的反應後內心找不著底,喉結上下滾動了下:“笑什麼?小沒良心的。”
姜萊看著他,目光柔軟:“陳蘊舟,我怎麼沒發現你還有當保鏢的潛質?”
陳蘊舟不自在地扭過頭去,語氣有點兇:“誰家小女孩敢大半夜在路上喝酒?也就獨你一份。”
“說的也是,但是我身後不是有你在嘛。”姜萊眨了眨眼,故意道,“還是說,某些人就是喜歡做好事,換別人也會跟在身後保護?”
“不然呢?換個人也是一樣。”他語氣淡淡。
姜萊一下就看穿了他的口是心非,湊近了與男人對視,距離近在咫尺。
他的鼻尖縈繞的滿是她身上獨特的香味。
“真的嗎?”
他不得不和姜萊對視,當自己的眼神撞進她清澈的眼底,一切謊言和欺騙彷彿都無處遁形。
“我會讓別人去。”陳蘊舟說了實話。
話音剛落,姜萊的笑聲就在他耳畔響起,讓他的耳側攀上一抹紅痕。
話說出口那一瞬間,他有些懊惱。
這場遊戲,姜萊總是能夠輕而易舉地佔據主導地位。
他口中的“別人”,恰巧在這時敲了敲緊閉的車窗。
陳蘊舟不喜歡被人打擾,皺了皺眉,還是姜萊眼疾手快地伸手過去開啟車窗。
周辭那張笑得燦爛的臉出現在窗戶外面,絲毫沒有打擾到別人的覺悟。
“導演他們已經陸續出發去餐廳了,我們走不走?”周辭問道。
陳蘊舟輕飄飄地看了周辭一眼,讓他莫名感覺後背發涼。
好在陳蘊舟沒有為難他,淡淡道:“走吧。”
周辭趕緊開啟副駕駛的車門,自己坐了上去,司機也緊隨其後發動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