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沒洗漱。
意識到這一點後,她又想關上房門,卻被男人事先預料到動作,用手輕輕抵住。
“關什麼門?又不是沒見過。”陳蘊舟唇角掛著一抹似有似無的笑。
姜萊放棄掙紮,起床氣未消,語氣帶著抱怨:“陳蘊舟,你能不能看看時間再來敲門。”
現在才早上七點,距離圍讀會開始還有整整兩個半小時。
陳蘊舟沒有走進她的房間,只是站在走廊處說:“我是來告訴你一聲,我要回一趟北城。”
姜萊一隻手扒著門,原本懶散得像只軟骨動物,一聽這話立馬站直了身體問道:“回北城?”
陳蘊舟被她可愛的模樣逗笑,語氣中帶著笑意:“嗯,北城總公司那邊有個重要的會議必須要出席。你知道我父親現在的狀況,只能我來負責這些。”
不知道為什麼,姜萊的心口湧上一陣強烈的失落感,卻強打起精神道:“我理解,公司和工作室的事情已經夠忙了,劇組這邊其實你不用擔心,有導演和製片在。”
陳蘊舟眼神深沉,看向她的時候含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我不是擔心劇組工作,我只是放心不下你。我來找你也不是以資方的身份,而是身為你的伴侶,我有資格為你的身體健康考慮。”
姜萊還沒來得及答話,男人接著說:“每天晚上要早點休息,不要通宵改稿。我已經和導演說過,圍讀會不會強制要求你出席,你可以在酒店房間以線上會議形式參與,這樣你就有更多私人空間來寫稿。”
姜萊愣了愣,幾秒後才點點頭:“好。”
“還有,你會遵守我們之間的約定嗎?”陳蘊舟突然問。
“約定?”姜萊眼神中透著幾分茫然。
她和陳蘊舟之間有什麼約定?
拍攝結束後就去北城領離婚證?
陳蘊舟看了姜萊半晌,發現她確實對之前說過的一些話絲毫沒有印象,壓下心中一絲失落沉聲提醒:“你答應過我,在劇組工作的時候每天和我保持聯系。”
姜萊終於恍然大悟,心中暗自為陳蘊舟過人的記性稱奇。
她隱約記得,那隻不過是某天晚餐時隨意提及的一句話,卻被他認真記在了心裡。
“好,如果你方便的話,我會給你發訊息。”她抬頭看向陳蘊舟,眨眨眼睛承諾。許是她方才剛從睡夢中轉醒,沒有仔細看陳蘊舟,現在清醒以後她才發現陳蘊舟身上有了些許細微的變化。
姜萊皺了皺眉,視線在男人的臉龐上掃了一圈,最後落在他的耳朵上:“你昨晚回去以後又給自己打了枚耳釘?”
她雖然對這方面是外行,但起碼能看清陳蘊舟穿孔的位置。
一枚銀色長彎釘貫穿在他耳骨交疊處,傷口周圍有點發紅,甚至還有尚未擦幹的血跡。
光是看著,她都覺得自己的耳朵在隱隱作痛。
“嗯,想......”他話還沒說完,姜萊就猜到了他後面要說的話。
“想打就打了。”姜萊有些無奈地接過話,“你每次都這麼說,我知道你喜歡,但是也要好好護理傷口。上次的眉釘也是這樣,來來回回地發炎。”
陳蘊舟盯著她看了半晌,喉結動了動,聲音中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沙啞:“我知道了。”
男人走後,房門輕輕關起,姜萊卻突然覺得心裡空落落的,像是少了些什麼。
最後只能去水池前抬手往自己的臉上撲了兩把冷水,才勉強清醒幾分。
陳蘊舟這一走,還挺不習慣的。
想到這,姜萊突然發現她忘記問他什麼時候回懷城。
怎麼一面對陳蘊舟,她這顆聰明的大腦就莫名變得那麼遲鈍,就連嘴皮子都不利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