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總,請問我憑什麼回答你?”她用話懟回去。
他抬手捧住姜萊的臉頰,用拇指輕柔地拭去她的眼淚,聲音深沉沙啞:“對不起......剛才在會議室是我沖動了。”
眼淚擦不完,不斷往下掉。
委屈的情緒侵佔著她的所有,她壓抑不住。
陳蘊舟的手指也很冷,她本應該躲開的,可不知道為什麼,在這一瞬動作不受她的控制。
“我不想聽這些,我討厭你......”姜萊哭得厲害,還是看著陳蘊舟,一字一句說出這句話。
可是真正討厭一個人,又怎麼會如此直接地說出口。
陳蘊舟的心口像是被無形的手狠狠攥住,女孩眼淚掉的越多,就越是刺痛。
他聽到她說出口的話,神情明顯慌了一瞬,用手胡亂地抹去姜萊的眼淚。
一邊擦著,一邊說:“別討厭我,姜萊。”
她沒再說話,只是哭著,哭聲在安靜的休息室中格外清晰。
直到她哭夠了,推開陳蘊舟的手,哽咽著說:“我應該謝謝你的。你讓我看到了我很多不足的地方,讓我知道原來我的自以為是有多麼可笑。我總是很自信,甚至可以說自大,是你把現實擺在了我面前,讓我知道原來我創作出來的東西與那些優秀的作品有很大差距。你不用跟我道歉,你做得對。”
陳蘊舟寧願讓姜萊打他罵他,在他面前絲毫不顧及形象的大聲哭泣,也不願聽到姜萊此時說出口的這番話。
她用一句話,把他推得很遠,推到他伸出手都難以觸及的地方。
他開始害怕,比當初聽到姜萊要離婚時還要害怕。
她用衣袖擦幹臉上的淚水,露出一個有些難看的笑容:“工作和個人情感本來就該分清楚的,是我不知分寸了。”
“姜萊,別說這種話。這件事是我做得不對,我沒有控制好情緒,我......”
“好了。”她打斷他的話,“我們總要面對的,不是嗎?”
從一段關系中快速地抽離,對於姜萊來說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像當年和蔣時南分手那樣。
她需要依賴某些外界的力量,一些主動的或被動發生的事,來清理自己被某些不該有的情感充斥著的內心。
此刻外面突然傳來的敲門聲讓姜萊鬆了口氣。
陳蘊舟本想說些什麼,但敲門聲急促,讓他們之間的對話不得不終止。
“你在這裡好好休息,我會幫你解釋。”陳蘊舟起身時留下這麼一句。
姜萊點點頭,默許了。
她確實需要一個人默默消化心中的情緒,更何況自己現在的狀態也不適合再出現在眾人面前。
眼睛哭腫得像兩個核桃。
陳蘊舟被工作人員叫走,周圍徹底安靜下來只剩下她一人的時候,才覺得疲憊由內而外席捲了她全身。
陳蘊舟走得時候順手幫姜萊關上了門,並叮囑身旁的工作人員不要進去打擾。
工作人員有些好奇地往身後休息室的方向看了一眼,答應下來也沒敢多問。
回到會議室,陳蘊舟坐在位置上側著頭低聲跟導演說:“姜編身體不適,我剛才讓她去休息室休息了。”
導演並不驚訝,很快就答應:“讓她休息一下也好,她一大早就跟我說身體不太舒服,本來我就給她放了一天假。”
聽到這話,陳蘊舟皺起眉表情變得嚴肅:“你說什麼?她是因為不舒服才請的假?”
導演有些疑惑地看向他:“陳總你不知道嗎?哦,我只是說她請假,沒說原因。她早晨的時候給我發了一條語音,聽聲音虛弱的很,估計是昨晚受風著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