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那是一種馴服 結八次婚,可以有九條命……
夜晚, 光線昏暗,只有月光淡淡地灑下。
陳蘊舟沒有轉身,臉上的表情沒有一絲波動, 彷彿沒有聽到對方的話。
許霖倒是不在意, 拖了張椅子坐下,自顧自地說道:“陳總貴人多忘事, 不記得我也沒關系。我記得你,你可是北城市立醫院精神科的常客。”
這句話像是一根細針, 精準地刺進陳蘊舟的心裡。他的手指頓了一下, 攥緊了欄杆邊緣,指節泛白。
“還挺稀奇的, ”許霖的語氣帶著幾分探究,眼裡全是挑釁, “陳先生表面看起來倒是和正常人無異, 這讓我很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病症, 長達五年都未好轉?”
陳蘊舟終於回頭,目光幽深如同寒潭,冷冷地盯著許霖:“你想說什麼?”
許霖笑了笑, 舉起手做了個投降的姿勢:“別那麼緊張, 我沒別的意思, 只是想爭取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
他其實在賭, 賭陳蘊舟和姜萊的關系, 賭姜萊並不知道某些隱情。
看陳蘊舟的反應,他知道,他賭對了。
“公平競爭?”陳蘊舟冷笑一聲,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你在開什麼玩笑?”
“我喜歡姜萊,身為男人,我也看得出你對她有同樣的心思。”許霖靠在椅背上,笑容坦然,帶著幾分理所當然,“姜萊說你們是朋友,我和她也是朋友。所以,我們是一樣的。我不想讓自己浪費時間,也不想誤會什麼,不好意思啊陳先生,雖然我的手段有些卑鄙,但我只能用這種辦法讓自己多一些勝算。”
陳蘊舟聽完許霖的話,許久沒有作聲,緊抿起唇,像是在極力剋制著壓抑的情緒。
他的直覺是對的,許霖不是善茬,用他的病當做追求姜萊的把柄,卑鄙卻格外有用。
“放心,我不會說出去。”許霖語氣輕松,像是在安撫,“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對她是認真的。如果你覺得你們之間沒有什麼,那就給我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如何?”
陳蘊舟的目光微微顫抖,像是一頭被困在籠子裡的野獸。眼中藏著不可遏制的怒火,卻只能隱忍著,他清楚自己此刻的沉默是一種妥協,可許霖的話把他逼入了死角,他根本就無法選擇。
那是他的汙點,是他內心深處最骯髒的東西。他不想讓姜萊知道,也不能。
他清楚地記得那是在某個午後,他像瘋了一樣給自己穿孔,即使已經滿目瘡痍,手中的機器卻在執拗地尋找著下一個可以下針的部位。嘴唇、舌頭、眉骨,他只是在尋找一種感覺。
某一天一個女孩貿然闖入後,他在她的唇上打上印記時的感覺。
他形容不出來,只記得女孩走後,那雙誘人的唇瓣總是出現在他的夢裡,有時是春夢旖旎,有時是夢魘纏身。
很長時間,他閉門不出,有些部位的傷口已經結了血痂,時間久的傷口早已經增生出新肉,然後又被繼續摧殘折磨,反複地。
直到友人看不下去,把他送去醫院。
國外的醫生很負責,把他關了將近一個月才放出來。
然後在他身上、精神上、心理上,也打了一枚永遠磨不去的釘痕,強迫性依戀障礙。
它穿透了他的靈魂,最後變成了鎖鏈。
每當他泛起執念,瘋狂想要得到那個夢寐以求的東西時,便會不停提醒他。
不行,不可以。
就像現在許霖站在他的面前,用它以作威脅,再一次提醒著陳蘊舟,那是他不應得的。
“許霖。”陳蘊舟聲音低沉嘶啞,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她不是可以隨意搶奪的商品,你最好尊重她。”
許霖站起身,拍了拍陳蘊舟的肩膀,笑容依舊虛假明朗:“陳蘊舟,你對愛情也太理想主義了。你也沒有資格操心這些。”
他離開的那一刻,陳蘊舟的手猛地攥緊,指甲嵌入掌心,痛意提醒著他自己的無力。他盯著外面的夜色,眼底翻湧著複雜情緒。
憤怒、隱忍,還有深藏的嫉妒與不甘。
他最終低聲咬牙:“公平競爭,做夢。”
只要那一紙協議還存在,許霖就註定得不到所謂的公平。
陳蘊舟在陽臺站了很久,直到所有跟拍人員都撤出別墅,只剩下角落的監控微微閃爍著紅光。
半晌,他聽到了樓上的陽臺傳來姜萊的聲音。
女人的聲音清脆悅耳,此時卻刻意壓住聲音,微弱細碎。
姜萊錄制一天後看到房間柔軟的大床像是看到救星,洗完澡後本打算倒頭就睡,她的手機顯然沒給她這個機會。
手機螢幕上閃爍的來電備注雖然不是她的製片人,但姜萊也沒感到輕松。
這個人比製片人還要難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