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他又用上了那種語調。
周奕松吸口氣,一字一句道:“對,你哥現在變成了一個平庸之輩,無聊透頂。但我是因為誰?!”
周榛宇笑一笑:“嗯?不是因為嫂子懷孕了?這也能怪到我頭上?其他事我可以代勞,這我可不敢。”
話一出口,他也知道過分了。哥哥是在決定放棄畫畫那晚,喝得爛醉去找已經分手的女友淩芍,這才有了桃桃。
“你這個!”周奕松吼出來,才意識到女兒和母親都在室內。撲近壓低聲音,咬牙道:“你這個混賬!說得是人話嗎?”
通往露臺的門被推開一線,桃桃揉著眼睛道:“爸爸,我困了。明天還要早起呢。”
周奕松平複兩秒,溫聲道:“爸爸就來。”轉頭沉沉對周榛宇道:“我以為這次回來你變了,終於想明白,願意跟家裡人談一談。”後退一步:“放心,往後你哥我,再也不會浪費半句口舌。”
說罷回身,抱起女兒徑直走開。
周榛宇獨自在昏暗裡站了一會,松開牙關,對湖裡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走回室內。
起居室裡,母親正合上相簿,摘下老花鏡看他一眼,說聲:“早點睡。”起身上樓。楚娜走到他身邊:“談得怎麼樣?他會挽留秦琪麼?”
周榛宇看著她,盡量輕松地說:“咱們走吧。”
“現在?你媽還說明天要教我做魚。”楚娜頓住,仔細看著他:“怎麼回事?”摸摸他嘴角:“你哥又揍你了?”
“沒,上火。”
楚娜頓一頓:“行咱們走。你等我收拾一下。”
周榛宇有些意外:“你不勸我?”
她聳聳肩:“在醫院,你勸我不要說讓自己後悔的話,不是也沒勸住麼?可你還是陪著我了。現在換我陪著你,去哪都行。”
她說完拉著他回去房間整理。
其實哪有多少東西可收,連到這裡來都是臨時起意。但楚娜就是有辦法將包裡的東西撒了一床,越收越多,還得偶爾請他幫忙拿兩樣。
“爽膚水遞給我。”
說了兩遍。周榛宇才看看手裡的瓶子,遞給她。
“不好受是吧?”見他不作聲,又道:“我也是。就算有一天跟我媽和好了,我也忘不了說那些話的時候,她看著我的樣子。”
周榛宇搖搖頭,又點點頭。這麼多年的情感逃避成了習慣,甚至比他自己想象的更加積重難返。
又收了兩件,看看實在沒什麼可延誤,楚娜拍拍包:“哎呀!”
他抬眼看她。
“我忘了,我手機沒電了,路上也不好充,怎麼辦?”
“……”
她商量道:“——咱們還走麼?”
他沉默一會兒,站起身:“太晚了,明天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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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是大年初二。原本在這一天,由周奕松帶女兒去市裡的主題樂園,將她交給媽媽。淩芍很快要進行下一輪春季巡演,只有過年幾天能勉強抽出空來。
桃桃清早起來,已換上主題小裙子,滿心期待。然父女兩還在路上,淩芍忽然打電話來,說臨時有急事錯不開,問周奕松能不能自己先帶桃桃玩,她下午來接。
而秦琪的航班就在一小時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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