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這茬,楚娜不由感同身受:“原來學校裡也會有職場騷擾,是什麼人?同事還是上司?”
話音未落,咖啡店門口客鈴一響,緊接著刮過來一道人影,張口對秦琪道:“秦老師,您別理她!”
楚娜看看自己這位同母異父的小弟弟。他臉上洋溢著真正的緊張和憤怒,鼻孔張開,跟嬰兒時大哭大嚷著要人抱時幾乎一個表情。
“顧鵬?!”秦琪起身:“你怎麼來了?”
顧鵬沒答,轉頭氣勢洶洶轉向楚娜:“你來幹什麼?!”
從他出現第一秒,楚娜已做好應對準備,眼皮也沒抬:“問你媽去呀。”
“你還好意思提媽,媽給你打一次電話哭一次。這時候忽然孝順了?”
“顧鵬,你姐姐是關心你。”秦琪道:“想跟我瞭解你的情況。”
“她關心我?”顧鵬用手指點著楚娜:“上回我好容易找個發傳單的兼職,就是被她給搞黃了!她會關心我?”
楚娜撥開他的手:“笑話,你去人店裡扮玩偶是為了發傳單還是為了發神經?是我要你滿場追著人家小孩打的?別人家長要投訴你,關我什麼事?”
“沒人攛掇,那小孩為什麼總跑來惹我?你當時就在場,不是你還有誰?”
楚娜冷笑:“行,小孩是我攛掇的。明天要是一個雷劈到你,那肯定也是我引的,行了吧?”
秦琪試圖拉開學生:“顧鵬,你姐姐不是這樣的人,這肯定都是誤會。”座椅被擠到一旁,放在上面的手包掉落,包裡東西散了一地,筆,通訊錄,貼著各種便簽的學生手賬。
顧鵬慌忙去撿。秦琪攔住他:“沒事你別管了。我自己來,你先走吧。”
楚娜俯身拾起個映著四葉草標誌的金綠色盒子,遞給秦琪。兩人視線從盒蓋移向對方,不由相對笑了一笑。
高中時代起秦琪書包裡總裝著這牌子的進口巧克力,一盒裡大大小小有十幾種口味。楚娜時不時就會在桌肚裡發現她塞進來的幾顆,而且是整盒裡為數不多的草莓夾心。那是秦琪最喜歡的味道。
看在昔日好友的情分上,楚娜懶得再跟弟弟一般見識:“秦,我們再聯系吧。我先走……”
然而這時候顧鵬攥著兩支筆,不顧一切地叫嚷起來:“秦老師!您別上她的當!我奶奶說過她屬狐貍,養不熟,一肚子壞水。要不是我命大,小時候差點被她悶死!您人好,不知道這世上有些人面獸心。”
秦琪可能沒見過親姐弟之間這樣的指控,當即愕然:“你,你這個孩子,怎麼說話呢?!”
“沒事。”楚娜笑:“他說的是事實。”
她站起身,面向這個比自己高出半個頭的男孩:“我也後悔呢顧鵬,當時我該再早點下手。不過沒關系,弄得你大腦缺氧,現在這四體不勤五穀不分,門門課重修,也夠了。”
顧鵬火冒三丈,想反擊又不知從何反起,站原地大喘氣。
楚娜轉向秦琪:“對了,我忘了告訴你,我現在叫楚娜。不好意思讓你看笑話,先走了。”
秦琪醒過神:“好,好,我再聯系你。”
楚娜回到酒店,日頭偏西。
盡管她不斷調整身體重心,小腿到腳跟卻仍酸脹不已,等出了電梯,索性脫掉高跟鞋拎在手裡。踩著地毯走到房間門口。
算算看,那個人在裡頭等了她幾個小時?楚娜側耳聽聽,沒動靜。不會已經等得不耐煩走掉了吧?換她就會。
她輕手輕腳推開門,還好,還好,他還在。
周榛宇坐在床尾地板上看書。聽見響動抬頭找到她。他的神情沒太多變化,但就是瞬間活泛了,生動了。肢體也沒什麼大動作,但顯然已準備擁她入懷。
哎?好像有點金屋藏……那什麼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