憬然是一直在她身邊的人,自然意味著安全。
那麼促使她維持現狀的原因,大約是——不安全的因素出現了。
兩相比較,她選擇了憬然。
她成人禮那天,他抓住她偷學抽煙,沈大小姐自幼被寵大,她就是把天捅破,也只是小事一樁,她怎麼會怕一個並不熟悉的世家哥哥的訓斥?
她的反常,或許是因為……他對她而言,有某種特別的含義。
下午宴會後,他想著在她成人禮讓她受傷,心有歉意,在休息室的沙發上找到了醉酒的人。
她第一次喝酒,反應很大,渾身都紅透了,看到他,醉醺醺地伸手要抱。
應該是錯把他當成了憬然,他只是碰了碰她的額頭,觸感滾燙,要外出叫醫生過來的時候,小醉鬼坐不穩,一頭栽進地毯。
他急忙返回她身邊,才發現她不知道是摔疼了還是沒有得到回應委屈地紅了眼睛,直愣愣地看著他,圓滾滾的淚珠掛在眼睫上,欲墜不墜。
如果是現在的他,那麼一看就瞭然,這樣的眼淚是她一貫用來惹人心疼的小手段。
但那時,他一天內兩次讓她哭了,有些手足無措,生硬地哄人:“不要哭了。”
沈今懿可憐巴巴地抹眼睛,他扶她起身,一靠近她,就被她抱住。
“哥哥,我難受。”她埋在他頸側小聲抽泣:“頭好疼,我要疼死了,香檳有毒,你不要喝了,大家都不要喝了,保留證據送到警署,叫他們一定要抓住那個下毒的人啊。”
醉酒的小姑娘,讓他的頭也很疼。
“我叫醫生過來,吃了藥就不疼了,今懿,聽話。”
哄了很久,沈今懿才乖乖放開他,放手前,她在他臉上親了下。
“謝謝哥哥,我的銀行卡密碼是我的生日,裡面的錢都給你。”
她身上越來越燙,他憂心得什麼都顧不上,緊急找管家叫了家庭醫生來。
這件事他深埋在心裡,她那時候是半昏厥狀態,神志不清,一直在胡言亂語,醒後也不像是記得的樣子。
直到此刻,陸徽時才問她:“成人禮那天,你親過我,你是記得的,對嗎?”
庭院外,明月升空,黑夜無聲蔓延,沈今懿聽到這句話,呼吸都放緩了。
陸徽時抱著她靠向自己,溫熱的呼吸相聞,他撥開她臉頰邊的碎發,黑沉幽深的眼瞳鎖定她:“什麼時候開始的?”
沈今懿看著他,思緒被拉回那個夏日炎炎的午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