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題東拉西扯,沈今懿原本想和他說自己第三次遇見‘春鳥路’的事轉瞬被忘在了腦後。
沒聊多久,沈今懿漸漸有了睏意,睡了過去。
紀錄片拍攝分為兩個部分,第一階段是拍攝記錄醫藥公司的實地考察,其二是拍攝棲雲村整體的生態人文環境。
沈今懿忙碌起來,空閑時間不是和另一位攝影師商量鏡頭,就是和編導商議修改拍攝指令碼,和陸徽時晚間的時候才有一會功夫聊上幾句。
半月後,她幾乎把棲雲村的每一個角落都跑遍,航班團隊到達,按照她擬定的路徑和視角取了景。
醫藥考察小分隊完成工作先行離開,第二階段工作剛展開,她先受了點小傷,去了縣城的社群醫院打了破傷風。
回來後她照常拍攝,當晚的影片,陸徽時一眼就看到她微紅的眼睛,“怎麼了?”
沈今懿知道他有眼線,自己不說他也問得出來,謹慎地將褲腿挽起一節,伸到鏡頭前,指著自己的傷口哭哭唧唧撒嬌,主動交代。
“哥哥,我今天被鵝咬了。”
她今天見識到了村中一霸的威力,那隻大肥鵝追著她跑了半個村子。一口下去,她的腿當場就見了血,手肘和膝蓋摔倒之後也擦出大片血絲。
剛才洗澡的時候不小心沾了水,差點把她疼死。
小腿上的傷口敷了藥包紮了,自然看不見具體的情況,陸徽時眉心擰著:“處理了嗎?”
沈今懿重新拿起手機對準自己的臉,吞了下口水,點點頭,“處理了。”
她眯著眼睛,又回味了一下,“紅燒的。”
陸徽時簡直哭笑不得:“寶貝,我問的是傷口。”
“哦。”沈今懿自己也被逗笑了:“處理了,疫苗也打了。”
她用手指比了很小的一段示意:“傷口就這麼一點,沒關系的,醫生說不嚴重,過幾天就長好了,你千萬不要扣浩哥工資哦,我叫他去幫一位爺爺劈柴去了,他沒有曠工。”
陸徽時盯著她,不說話。
沈今懿眼巴巴地看著他,“我也是他半個老闆啊,難道我說話他能不聽嗎,別為難他了。”
陸徽時無奈,小小的退了一步:“下不為例,他有他的職責。”
沈今懿連連點頭:“嗯嗯。”
陸徽時還在書房辦公,高挺的鼻樑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鏡面倒映的碎光落在他眼下晃動,清冷又斯文。
距離拉遠,沈今懿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變得有幾分羞赧,隔了幾秒鐘後才問出那一句:“陸徽時,你有沒有想我啊?”
陸徽時唇角微彎,反問:“你說呢?”
沈今懿皺了皺鼻子,故意和他唱反調:“我看出來了,你不想。”
男人笑了笑,目光透過螢幕,靜靜看著她,過了一會兒,他的嗓音從聽筒裡清清淡淡傳來,平穩的聲線,容納了所有的情緒,將這一句話渲染得近似一聲嘆息。
“你不在,家裡很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