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皺著眉,刻在雄性動物的基因裡的本能,佔有領地保護領地,面對競爭和威脅會出現強烈的防禦反應。
他剋制著開啟車門的手,卻剋制不住勃然而起的怒氣。
接著看到姚遠沒讓男孩接箱子,臉上的表情冷硬,嚴厲,肢體動作疏離,抗拒。
他想事情可能跟他想得不一樣,他讓陳叔把車開過去一點,降下一點窗戶,好巧不巧就聽到了那兩句。
商珂差點被自己氣笑了,就因為姚遠問的那句他什麼時候回來,他把黔東南的工作壓縮提前結束。
早上從黔東南出來,中午回到上海都沒來得及回公寓喂魚,晚上飯局結束又帶著上海的工作趕到南江。
怕打擾人工作又在車裡等人下班,折騰一天,結果碰到人在這裡討論沒有男朋友試試年輕體力好。
他也真的沒想到試用期還得排隊。
他算什麼人,什麼人都不算,連姚遠住在哪棟樓都不知道,他沒資格下車。
等人走了,他才下車拎起姚遠的箱子進了大廳。
姚遠看著這背影感覺有點冷酷,她摁了電梯說:“你要上去嗎?”
商珂說:“要不然讓年輕體力好的送你上去?”
男人的聲音有點緊繃,沒有了平時慢條斯理。
她仰頭,目光落在那方起伏的喉結上,繼續往上,慢慢對上男人的眉眼,嗯,不僅背影冷酷,神情也挺冷酷。
姚遠決定收回之前對他溫柔的評價。
這人只靜靜地站在那裡看著她,深沉的視線鎖緊在她臉上,似乎要將她每一寸表情變化都看透。
電梯裡的氣壓很低,空氣裡很安靜。
姚遠看著電梯數字升高,閉上嘴,心裡默唸不跟頭發短的男人一般見識。
商珂這是第一次上樓,姚遠住在七樓,四室兩梯的結構,老式的門鎖,隔壁鄰居的鞋架就放在走廊裡,樓道裡挺暗,要不是背後電梯門開著的那點燈光,還得拿出手機照明。
姚遠說:“樓道裡的聲控燈壞了。”
姚遠把鑰匙插到門鎖裡,頓了頓,她說過分享私人時間,可沒說過要分享私人空間。
臨到門口也不好把人請走,何況人手裡還搬著箱子,只好開啟門。
心裡還有一絲警惕,這人故意的吧?還真能不知道她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從玄關處拿出拖鞋,拿出一雙沒穿過的男士拖鞋給商珂,這鞋本來是給姚父準備的。
商珂換上拖鞋走進去,兩室兩廳結構的房子,有一間被打通,連著開放式的廚房做了餐吧。
地面是水泥自流平,大白牆,裝飾物一概沒有,只有餐吧那邊有個立頂書架。
客廳沒有電視也沒有電視櫃,靠近陽臺擺放一張單人沙發,整個空間顯得挺空曠,不說看不出主人的偏好和性別。
要不是廚房還有點鍋碗看不出住人的痕跡,小偷來了都得哭著走。
商珂捧著箱子說:“放哪裡?”
姚遠說:“先放地上。”
姚遠放下電腦包去廚房洗手,廚房的水槽在u型拐角,剛開啟水龍頭,男人走過來,站在廚房過道略低著頭看她。
姚遠感覺背後有一道灼熱的視線在遊移,洗完手轉身要走出去,商珂堵著過道沒動,兩個人面對面,一臂的距離。
她舉起濕漉漉的手,食指和中指彈了一下,水珠落在男人臉上,這回鬍子颳得挺幹淨,頭發倒是長了點,曬黑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