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舞氣惱道:“那裡是我多事,明明是這個人不講道理!風姐姐,你看看他,不就是一個破鐲子嗎,也配他獅子大開口?要不我現在就讓人去把林遠平給喊過來吧,他家有錢,買下這整個小攤子都足夠了。”
這不過是件小事,哪裡就值得驚動林遠平呢?
風長棲拉著月舞的手,轉身要走:“這只是一個鐲子,買不得就當作沒有緣分吧,我們去別的地方看看,那邊好像也聽熱鬧的。”
兩人正要邁步,卻聽不遠處傳來一個聲音:“兩位姑娘且慢。”
兩人雙雙頓住腳步,轉過目光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只見一個身著華服,面若冠玉的年輕公子在兩位小廝的陪同之下,緩緩向著他們走來。
待站定,他笑問道:“方才隔著很遠,我就聽到你們在說我朋友的名字,敢問兩位姑娘可是碰到了什麼困難之事?要不要我幫個忙?”
月舞盯著這個人,只覺得他看起來十分眼熟,卻想不到在哪裡見過:“你朋友是誰。”
那人一字一頓道:“林遠平。”
原來是他的朋友!月舞一下子激動起來,她打小在密林長大,可不知道什麼規矩,也不明白中原那男女有別的禮儀究竟從何而來,她只知道有話就說,反正眼前這人自稱是林遠平的朋友,四捨五入,也算是她的朋友了!
她毫不猶豫,將自己和風長棲看上一個手鐲,卻被老闆獅子大開口的事給說了出來,末了,還指著老闆怒道:“我可從沒見過像他這般開門做生意的!他就是看我們是女子,身邊又沒帶什麼人,以為我們好欺負!”
那位公子微微眯著眼睛,點頭道:“這個價格確實是有些過分了,老闆,我猜你是外地人吧?”
攤子的老闆一愣,悶悶答應一聲。其實他是想對公子也擺臉色的,只不過看到這人身後跟著的兩名小廝,不敢罷了。看這公子這談吐不凡,衣著不差的模樣,說不定是城裡的貴人,可不能得罪了!
只見老闆態度八十度大轉變,賠著笑臉道:“我不過是隨口說了一個價格,想讓兩位姑娘說說價罷了,沒想到她們竟然會當真!”
“這兩位姑娘,不論哪一個都不像是會說價的模樣吧?要不這樣,老闆你自己說一個最低價格?”
老闆支支吾吾,好久都沒說出一句話來。
一直到那位公子等到不耐煩,皺了皺眉頭,他踩在眾人的目光中說出一個數字。
這個數字與之前那個,可謂是天壤之別,比對半折價更低一些!
月舞惱火道:“你果然是欺負我們!”
老闆低低垂著臉,一句話都不敢說,顯然是心虛了,看見他這副模樣,月舞越發感到惱火:“你這人也未免太黑心肝了,哪有做生意坐地起價的,你也好意思?這要不是有人幫我們出頭,我們就要被你欺騙了!”
老闆連聲道歉,心裡不甘不願,面上卻不得不裝出一副恭敬的模樣來,生怕跟在那公子身後的小廝上來揍自己一頓!
就在月舞放聲斥責老闆的時候,公子的目光轉了一圈,最終落到風長棲的身上。他注意到了,從自己來到的那一刻起,風長棲就再也沒有說過話,只是靜默的站在一旁,任由另外一位姑娘開口。
身邊的潑辣越發襯得她淡雅脫俗,不知道別人會不會心動,反正他是心動了。
他正要幫忙掏錢,卻見風長棲眉頭一蹙,終於開了口:“多謝公子好意,但這錢還是我們自己給吧。“
其實風長棲身上也沒有這麼多的銀兩,便是折了價錢,沒帶銀票就是沒帶銀票,平日裡她出門身邊不是跟著玉無望,就是有清秀陪著,那些事自有他們來做,何曾用得著她來操心?到今日,風長棲才明白囊中羞澀四個字是什麼意思。
在那公子困惑的目光中,她抬手從髮間取下一支鑲嵌著寶石的髮釵。
她向來不喜歡帶那些繁瑣的首飾,對貴重也沒有什麼概念,只知道這髮釵是宮裡帶出來的,清秀頗為看重,怎麼也夠換上這個鐲子了。
當髮釵遞到面前,小販眼眸一亮:“姑娘您這是什麼意思?”
風長棲一臉淡定道:“我出來得比較匆忙,身上沒帶太多銀錢,可我又很喜歡這隻手鐲。可否用這支髮釵與你做交換?這髮釵的價值可比鐲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