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轉了轉眼珠,故意裝出困惑的表情:“客人,您這麼問就是為難我了,咱這小鎮上有座港口,多的是南來北往的客人,趕巧咱這店位置好,每天不少客人來來去去,每次都是新面孔,這,這實在是不記得啊!不知道客官能不能具體描述一下那些人的相貌!”
那高個子按捺著脾氣,緩緩說出了風長棲的相貌特徵。結果面前的掌櫃與小廝面面相覷,像是吃下一整隻蒼蠅似的。
“客人,咱這店裡沒這號人物啊!”
高個子微微眯起眼睛,似笑非笑道:“你確定沒這人?”
掌櫃冷汗涔涔,明明心裡極度恐慌與害怕,面上卻裝出一副淡定而且誠摯的表情,就差吧自己的心臟挖出來給這兩位看了:“我敢肯定,客棧裡確實沒有這號人物!”
高個子還想再問些什麼,可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被旁邊的人一把拉住。
“會不會是咱們弄錯了?鎮上那麼多客棧,不一定是這一家,咱們往別處看看,或許能找到線索也說不定。”
高個子擰著眉頭,一臉不情願的被人給拉走了。
這兩人前腳剛離開,後腳掌櫃的就上樓通風報信去了,無名一聽說有人暗中打探他們的訊息,越發覺得此地不能久留,次日一大清早便帶著眾人上了港口的客船,由此,這一行人再次消失在視線中。
暗中打探訊息的兩個人正是副將的手下,這事兒本來不該落到他們頭上的,只是臨時有事調動,副將覺得這兩人平時都比較機靈,就讓他們過來打探訊息了。萬萬沒想到這機靈的兩個人,如今卻犯了糊塗。
城裡大大小小的客棧全部都打聽了一遍,愣是沒打聽出任何訊息,直到這個時候,他們才意識到自己被人擺了一道。
高個子一拍腦門,懊惱道:“我應該暗中觀察才是,直接去客棧打聽,能打聽出訊息才奇怪了!”
矮個子面露著急:“咱們現在怎麼辦?”
“哼,能怎麼辦?當然是吧情況如實稟報下去,就說對方太過狡猾始終沒有露面,咱們也沒能打探到訊息便是,千萬別說咱們犯了錯!”
人沒找到的訊息就這麼被送到副將的手中,輾轉數日後,它又出現在某位郡守的手上。
看著手中書信,郡守緊緊擰著眉頭。
人當然不可能分成兩片,一個在這兒,一個在那邊,兩個風長棲必定有個真假,只是不知道真假應該怎麼分。這位郡守,年輕的時候也是個任務,很久之前便追隨在白歡身側,後來白歡復國,他年紀又大了,這才退下來去西北故鄉的一座小城當地方官,因此他見過風長棲,而且是不止一次。
回想起那日江城的‘風長棲’說過的話,以及說話時的神態動作,他頓時有了疑心。
會不會是有人冒名頂替風長棲呢?但這麼想好像也不大可能啊,江城這邊有玉無望在呢,孟麗國誰不知道國師大人與帝女殿下關係深厚?這兩人雖未成婚,卻比一般夫妻更加親密,玉無望斷不會連風長棲都認不出來。
郡守在房間裡來回踱步,腦海中突然蹦出三個大字,萬一呢?
萬一玉無望就是那麼湊巧吧假的風長棲認成了真的帝女殿下呢?萬一其他人也是真的看走眼呢?
天下間沒有絕對的事情!
越是往下想,這位郡守就越覺得心驚膽戰,權衡利弊過後,他決定將書信送到玉無望的手中!如果真是認錯人,也能儘早彌補犯下的過錯,若不是認錯人,只是自己想太多的話,提前防備一下,以免日後有人盯著風長棲的名字招搖撞騙惹下災禍也是件好事。
說做就做,當天下午,這位郡守就把玉無望請到了自己所住的小院中。
兩人打了照面,他便開門見山道:“今日特地請國師大人前來,主要是想說一件大事!這幾日犬子在東邊一座小鎮中發現一人,此人與殿下相貌有七八分相似,朝廷的人正在四處緝拿呢!”
玉無望呼吸一窒:“什麼?朝廷在緝拿他們?”
一看到他的表情,郡守就意識到了不對,玉無望該關心的不是有人相貌與殿下相似嗎,為何在乎的卻是朝廷的人?他好像早就知道會有這麼個人存在似的。
郡守的眉頭越擰越緊:“國師大人難不成知道這個人是誰?”
玉無望神情複雜的點了點頭。
假的風長棲在江城,那此時被朝廷四處緝拿的人除了真正的風長棲,還能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