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無望憑空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
“奴婢青秀……拜見大人!”那女子揚聲說,許是因為剛才的腳步太過急切的緣故,她氣喘吁吁,說句話都要停上好久,“國師大人……敢問殿下在不在此地?”
另一邊,風長棲因為擔心玉無望這邊遇到危險,已經追了上來。
“師父,你沒……青秀!”
相較於玉無望,風長棲這個常住皇宮的人自然更瞭解宮廷之事,白歡身側有什麼人,她也更瞭解。幾乎只看了一眼,風長棲就認出對方的身份,面露詫異道:“青秀,你不是在宮裡,和阿孃在一起嗎?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個地方?而且還弄得……這麼狼狽!”
此時的青秀遠沒有在皇宮時體面,她鬢髮凌亂如枯木,臉上甚至還有傷痕,衣衫不整,要不是風長棲在宮裡跟她有過不少接觸,恐怕當面見到也不一定認出人來。
“殿下……”青秀見到風長棲,雙眸一熱,淚水在眼眶中不斷打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奴婢有話要跟你說!”
直覺告訴風長棲,青秀要說的事情肯定很重要,否則她也不會弄成現在這個樣子。風長棲拉住她的手:“我們換個地方說話。”
距離小巷不遠處便有一座茶樓,風長棲一行三人進了門,徑自找掌櫃要了一個包間。三人剛進門,隨著吱呀一聲房門被緊緊關上,青秀的膝蓋也就落在了地上。
她顫聲道:“奴婢奉陛下之命來凌城等殿下與國師大人……”
聽到青秀是奉白歡命令,風長棲的心猛然一顫,她連忙把青秀從地上拉起來,扶到桌邊:“青秀,宮裡到底出了什麼事兒?阿孃她現在如何了?”
風長棲不提白歡還好,一提起,青秀的眼淚就下來了。
“陛下性命垂危……”
“怎麼會這樣!明明我走的時候阿孃她還好好的,為何會突然病倒?”
青秀多年陪在白歡身側,事情的來龍去脈沒有人比她更清楚:“起初一切都是好好的,殿下離開皇宮以後,陛下為了養好自己的身體,日日調養生息,甚至連奏摺都不再像以前那樣熬夜批示。陛下做那麼多事情,為的就是養好身體等殿下您回宮……一切的改變,都是從流言開始的!”
風長棲離開的第八日,都城坊間不知何故,突然流傳出一個風長棲等人進入密林,行之不慎遇到野獸,所有人都命喪野獸之口!
起初白歡是不相信這些傳言的,但隨著坊間的訊息越傳越烈,在細節上的刻畫也越來越詳細,她就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她的身體隨著心境急轉直下。為了查明真相,也為了給自己一個心安,白歡讓親王殿下去查風長棲的事情,最終親王的反饋也是死亡。
這是壓垮白歡的最後一根稻草!
風長棲和玉無望對視一眼,彼此眼中都有困惑在:“難道我們送入皇宮的信,阿孃也沒有看到嗎?”
青秀用力的搖搖頭:“陛下沒見到信。信是被欽天監的一個內官撿到的,內官曾經見過殿下的筆跡,是以收到信的第一時間,就想將信送到陛下手中,但是沒來得及送到,就被親王殿下奪去了,親王殿下還叮囑內侍別把事情說出去。還好那小子比較機靈,知道事關重大,便私下悄悄的把訊息告訴了奴婢,否則信的事情要被神不知鬼不覺的按下去了!”
“皇叔?”風長棲的眉頭越擰越緊,在她固有的,對親王的印象中,對方不是這種追名逐利之人,像他那樣的人為什麼要隱瞞書信的事情呢?
“奴婢知道這事聽起來確實蹊蹺,但奴婢說的句句屬實,絕無欺瞞!”
不論過程如何,總之青秀最終得知了信的事情,這也就意味著白歡也知道,玉無望覺得這個話題可以先跳過:“那你為何會出現在此地?”
這話一問出口,青秀的眼淚越發洶湧。
“陛下命奴婢來凌城等候,說等到殿下後,勸殿下千萬不要回宮!”
“這不可能。”風長棲想都沒想,話語就脫口而出,她離開孟麗國,離開阿孃是為了尋找木中水解毒,如今歷盡千辛苦,木中水終於被找到了,若不能在花朵凋零前將它送到白歡手中,那之前做的一切不是全都沒有意義嗎?
“我必須要回宮。”風長棲一臉堅定。
青秀心急如焚,只覺得現在的自己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殿下,您真的不能回宮啊,現在的都城,還有皇宮都太危險了,您若是回去,無異於自投羅網!”
玉無望的目光在青秀臉上打轉:“自投羅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