斟酌好用詞的玉無望終於開了口:“摘星族長沒事,我們在林子裡確實碰到了一些麻煩,不過全部都已經化解了,現在他就在城門前與其他人說話,我手裡攥著醫書,就先一步回來了,你們不用擔心——”
玉無望話音未落,身上還有傷的阿南已經邁步往城門方向走去。
不明就裡的月舞因為擔心阿南跟自家兄長的安危,便一併追了過去。
風長棲納悶的看著自家師父,直覺告訴她,剛才玉無望肯定漏掉了什麼事情沒有說:“師父,你們在林子裡碰到什麼事兒了?”
玉無望拉著她走向房間:“我們進屋再說。”
兩人進了房間,玉無望這才原原本本的跟她說起他們在林子裡碰到的事情,尤其是在木屋前摘星說的那些話,他更是原原本本的向風長棲說明了。
風長棲臉色蒼白如雪:“這也未免太過殘忍了......"
玉無望又何嘗不是這樣覺得的呢?正是因為太過殘忍,方才面對阿南的時候,他才沒有將所有事情合盤托出,可惜的是這種事能瞞得住一時,但是隱瞞不了一世,現在的阿南已經往城門方向走去,恐怕這時候已經見到摘星他們了吧。
“怎麼會有這麼多山魅!”見到那麼多雙綠瑩瑩的眼睛,月舞只覺得脊背發涼,要不是因為城門前站著不少自己人,包括摘星也站在城門前,她是打死也不會往那邊走去的,本能讓她快步衝到摘星的身邊:“哥,你沒事吧?”
摘星臉上流露出些許意外,不過很快,他就把自己這中情緒給收斂起來:“我沒事,我能有什麼事兒,倒是你們,兩個人身上不是都帶著傷嗎,這種時候難道不應該呆在房間裡休息麼?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月舞抱著兄長的手臂,心有慼慼然:“這不是擔心你嗎!”
相較於她的臉色,阿南的神情比較難看:“這些山魅是你帶回來,他們都恢復意識了?”
摘星點點頭,因為下面想要說的話比較殘酷的緣故,他想帶著阿南去安靜一點的地方說,以免他控制不住情緒。
“我有些話要對你說,我們去那邊吧。”
阿南還沒來得及回應,月舞就一臉不滿的說:“我也要去,你們有什麼話是不能讓我聽的嗎?”
摘星面色微微一沉:“聽話。”
“........那好吧。”月舞乖巧的停下腳步,眼睜睜的看著阿南與摘星一同消失在視線近處。
那兩人來到一處偏僻角落,這才開始真正的話題,最先開口說話的人是摘星,他跟阿南解釋說:“我也不知道那人究竟用了什麼辦法,總之我們到地方的時候,那存放著線索的木屋已經被人燒燬,至於那些山魅,也是莫名其妙的恢復了一些意識,雖然沒有徹底回想起自己的記憶,但至少不會再隨意出手傷人,接下來只要等無名前輩研製出解藥,一切就都可以結束了。”
這聽起來是件好事,可阿南卻怎麼都笑不出來。
剛才經過城門的時候,他在人群中搜尋過,但卻始終沒有找到那張熟悉的面龐。
心裡有個念頭浮現,他聲音忍不住開始嘶啞起來:“我娘也是死在山魅的手下,這個你應該是知道的吧。”
摘星一梗,悶悶的答應了一聲:“我知道。”
“那你有沒有見過她?”
摘星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因為他不忍心將那麼殘酷的真相直接說出來,阿南表面上看起來大大咧咧,實際上心細得很,有些事他不說,心裡卻會惦記著.......這種疼痛對現在的他而言太過了。
從摘星臉上的表情中,阿南已經看出端倪。
他閉上眼睛,身體往牆上一倒:“其實你不說我也已經猜出來了。我昏迷的時候,做了一個很特別的夢,在夢裡,我見到我阿孃........十幾年了,我從來沒夢到過她,唯獨這一次突然就夢到了。摘星,你告訴我吧,我想知道她到底是怎麼.......”
摘星拍了拍她的肩膀,聲調嘶啞的說起不久前發生的事情,包括山魅給他們帶路,最終被一劍殺死的事。
阿南渾身不住顫抖著。
摘星很想安慰他,卻不知道用什麼話語來勸說,只能拍著他的肩膀輕聲道:“你還有我們呢,伯母臨走前叮囑我好好照顧你,我一定不會讓她失望,你也別讓她失望才是。”